第145章 借兵之事

皇叔来借兵,肯定是不能借的。

虽然前期刘备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没什么威胁,但最后谁从荆州发家,最后三分天下的?

还不是咱们刘皇叔吗?

这兵能借吗?

肯定不行啊!

还是让咱们皇叔的蛰伏期,长久一点才好。

简雍此来,也是费了一些功夫。

本来以为…刘琦在皖城,结果没想到后来听闻消息,已经攻下了秣陵。

这速度快的…让简雍也有些刮目相看。

此刻准备见这最近风头正盛的荆州大公子,也有些忐忑。

一袭青衫踏入厅堂时,侍从早已备好酒宴。

却见案上鲜鲤银鳞尚在盘中轻颤,酒樽里的江东春酿泛着琥珀光。

正中,一个年轻人,起身相迎而呼:“简先生远来辛苦!”

说话间,锦袍广袖带起一阵沉水香风。

简雍知道,此人就是刘琦。

正要行礼,却听刘琦又道:“玄德公仁德布于四海,今遣先生至此,实乃荆州之幸。”

一听刘琦连连夸赞刘备,简雍心里算是安定了一些。

毕竟他也知道,来借兵这事情很难启齿。

尤其是…

自己还是来白嫖来的。

“公子客气,简雍来此,也是有事相求。”

说话间,简雍发现堂内还有鎏金屏风。

这屏风有些突兀,自然让简雍上心了。

目光扫过,那湘绣江涛纹的缝隙间,隐约可见半截玄色官靴。

看来还有高人旁听…

简雍心里压力稍许大了一些,却不点破。

不动声色地接过侍婢呈上的热巾,笑道:“刘公子设宴相待,倒叫雍受宠若惊了。”

有事相求,却不能太心急。

于是先一通吃喝,酒过三巡,简雍才准备提出正事。

忽将犀角筷往鲈鱼脍上一按:“实不相瞒,近日我主刘备,听闻袁术称帝,心头甚痛。”

“此来厚着脸皮,向公子借兵,好匡扶汉室。”

好不要脸的话!

来借兵…也不说能付出什么,竟然想白嫖!

屁股决定脑袋…

这刘琦一听简雍如此言语,心里不由就是大骂了一句。

只是心里归大骂,面上却不好露出半点不耐。

反而还得笑道:“此事易耳!”

此言一出,简雍顿时大喜!

正要说几句感激之言,却不料刘琦话锋一转道:“只是兄台来的不巧,我这初平江东,兵马都被父亲调回了荆州去了!”

“眼下手头兵马不多,加之江东山越横行,实在抽不出兵马来了。”

“不如…兄台往荆州多走一趟,去找吾父,说起此事。”

要自己找刘表借兵?

简雍知道,这纯粹是刘琦找的借口。

但问题是…

这借口也太正了!

没错,刘琦是很厉害,更是占据一州之地,兵权在握。

但是就算再在握,人头上还有一个老爹呢!

真说起来,借兵的事情,还真不是刘琦所能决定的!

正在斟酌如何应对,刘琦却怎么可能给他反应机会。

刘琦直接击掌唤来乐伎,丝竹声顿时盖过二人言语。

丝竹声不绝于耳…

简雍坐在席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樽边缘。

堂下乐伎正拨弄着丝竹箜篌,清越的弦音像细碎的冰碴,一粒粒往他心里钻。

刘琦斜倚绣囊,半阖着眼随节拍轻叩案几,广袖垂落如流云。

仿佛完全投入在其中。

其实刘琦能听得进去个屁!

这年代的音乐,说实话他是一点也欣赏不过来。

不过现在他只能投入一些,叫简雍没有开口的机会。

“大公子...”

简雍方开口,忽被一串急弦截断话头。

这音乐来的恰到好处,直接就把简雍的话给打断了。

侍婢又恰在此时上前斟酒,琥珀光倾入樽中,晃得简雍眼底发涩。

借兵的话在舌底转了三转,终究混着酒浆咽了回去。

刘琦看的非常满意!

别说,这乐师啊…侍女啊…还挺配合工作的。

总之…整个宴会之上,那是简雍一有开口意思,马上被堵截。

好不容易真开了口吧…又被刘琦用父亲堵住,根本不能详细来说。

无奈之下,也知道刘琦不可能借兵的意思。

闷闷不乐,今日也只能暂且作罢。

想着等明日再寻刘琦,不在宴会上说,兴许能好一些…

然屏风侯的贾诩与鲁肃,把此中情况看了个明明白白。

当夜送走简雍,刘琦、贾诩、鲁肃三人便围坐一团,开始商议应对之法。

烛火摇曳的军帐内,三张案几呈品字形摆放。

刘琦端坐主位,对面自然是贾诩和鲁肃。

说起来,鲁肃也是深感刘琦之信任。

一是叫其往袁术为使,毫不犹豫。

二是大小事务,皆问计来,甚至感觉可以和贾诩平起平坐。

这让鲁肃甚至感觉到了对比孙策更加受重视的感觉。

毕竟…

孙策完全偏心周瑜,所有人都排在周瑜后头。

然鲁肃却不知道,其实在刘琦心里,说算计这部分,鲁肃还真排在贾诩后面。

不过贾诩身份还是一个客将,和鲁肃这降将,身份上是半斤八两,加上刘琦也知鲁肃长不在谋主,是以也平等对待。

当下,还是刘琦开口诚心求教。

“按照刘备说法,他要五千兵马,攻打寿春,二位觉得…可能应之?”

坐在右侧的贾诩微微抬眼。

看了看刘琦脸色,却见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倒是难得见公子…如此有些心急了的样子。”

嘿!

这老贾诩!

让他看穿人家心思,他倒是看起自己心思来了!

难怪…后头贾诩不多出主意,就说这看脸色的本事,肯定也叫人有些忌惮的了。

左侧的鲁肃轻咳一声,他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刘备处境确实艰难,其被吕布夺了徐州,只留小沛之地,无以为根基。”

“这是想夺寿春,以为根基了。”

“正是如此!”刘琦接了话,“玄德公乃汉室宗亲,如今他求援于我,若不施以援手,却有些不妥…”

贾诩闻言,却微微摇头:“公子重情重义,令人钦佩。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说着,他微微一顿,却重重道:“不可不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