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要把你们的头骨当碗使

距离夏隆内丘山谷十几里地的山道上,一支约莫两三百人的部队正在圣克莱尔堡男爵罗贝尔以及另外两位男爵的带领下行军。

之前的丰收节上,罗贝尔接见了阿马尼亚克伯爵的使者,要求他至少出动一百名士兵,加入到阿马尼亚克派的一支小部队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尽可能地袭击勃艮第人的村庄,焚烧他们过冬的粮食,劫掠来往的运粮队,从根源上破坏勃艮第贵族们的统治。

为了这次计划的成功,就连步兵和射手们也都骑上了马。

当然,对于罗贝尔来说,他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收获皮埃尔这几个月来劫掠的成果,以及接应皮埃尔他们回家。

【您的一支部队遭遇伏击,现清点损失如下:瑞士长戟兵-23,剩余27;士兵-20名,长弓-27把,箭矢-546支,▽详细内容请点击查看】

“什么情况?”罗贝尔的瞳孔微缩,有些不解,但当他看到系统列表里的皮埃尔开始闪烁红光之时,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没有理会身旁另外两位男爵的疑惑,罗贝尔驱马向前,“圣克莱尔堡的骑兵,跟我来!步兵和弓弩手不要动,暂时听从两位男爵的指挥!”

秋风裹挟着雨水抽打在罗贝尔胸前的板甲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侍从西蒙和五十名骑兵的马蹄声在身后不断轰响,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一长串马蹄铁的烙印。

狂风吹动两边树林发出的哗哗作响声与系统警报的嗡鸣声,不断的在罗贝尔的耳蜗交织。

一只受惊逃窜的小鹿突然从左手边的密林中跃出,罗贝尔来不及勒马,一下子就把它撞得飞了出去。

无数的马蹄随即从它身上碾过,直至成为一滩肉泥。

罗贝尔没有回头,视网膜上的光标正在不断移动,这是上次系统奖励赠送的重要NPC皮埃尔·特利尔的标记,此时他正沿着夏隆内丘山谷东麓附近艰难的挪动。

“左转,抄近路,穿过眼前的灌木丛!”罗贝尔微微勒住马缰,一剑就劈开了拦路的枯枝。

身后的战士们纷纷把马刺深深的刺入坐骑侧腹,在罗贝尔和西蒙的带领下,五十二匹战马嘶鸣着撞进眼前的灌木丛。

几名重骑兵的罩袍在刚一进入灌木丛,就被一旁的荆棘丛给撕开了几道口子,胯下的战马也被划出道道血痕,惹得它们有些不满的嘶鸣。

好在这里的植物之间有着合适的距离,不然他们非得在这儿撞个人仰马翻不可。

骑兵们高举着火把,在为了遮掩身份而统一配发的黑色罩袍的映衬下,像极了传说中的幽灵骑士。

两个偷猎的农夫正瑟瑟缩缩的把头埋在灌木丛后,直到马蹄声响远去多时,这才敢玩命似的往家跑。

就在罗贝尔带着人在灌木丛中不惜马力的急行军的时候,不远处五里外的密林里,皮埃尔拒绝了一名士兵的搀扶,有些踉跄着撞向一颗古橡树露在地表虬结的根系。

早先中箭的右臂早已失去知觉,简单的包扎之后还在往外渗着血。

缓慢的从腰间取下悬挂着的手弩,拼尽全力的上弦。

过度用力让他的伤口猛地裂开,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染红了脚下的草地。

皮埃尔的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靠着树根坐下。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仅存的九名士兵用身体为他筑起人墙,一名士兵飞快地上前检查着皮埃尔的情况。

“不用管我!”皮埃尔嘶声下令,用牙齿扯紧了绑在右臂上的绷带,无比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跑不掉了,所有人做好准备,死也不准说法语!”

勃艮第人和英格兰人的追兵在贵族们的带领下,紧追不舍。

猎犬吠叫的声音和他们的呼喝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浸透松脂的火把将雨幕染成琥珀色。

“所有人听我命令!(英语)”皮埃尔颤抖着举起手弩,疼痛让他的头上遍布豆大的汗珠,“攻击!(英语)”。

六名步兵沉默着上前,身后仅剩的三名弓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了长弓。

当第一名勃艮第步兵的身影冲出,一杆长矛瞬间就贯穿了他锁甲薄弱的地方。

金属摩擦与血液喷溅混合的嗤响中,更多的追兵涌了上来。

塔尔顿爵士的镀金胸甲在火光中浮现,躲开了一支飞来的箭矢,这位来自英格兰的贵族指挥官抬手就射出了一发穿刺箭予以回应。

十二名英格兰长弓手在步兵的帮助下飞快攀上岩壁,浸过鱼油的箭簇在雨中划出橙黄轨迹,眨眼间就射倒了两名步兵和一名弓兵。

皮埃尔猛地侧身,箭矢擦着耳际钉入树干,飞溅的木刺在他右脸颧骨上犁出一道血痕。

“投降吧,你们这些冒充我们的老鼠!”塔尔顿爵士的诺曼法语带着浓重的英格兰口音,剑锋一转就挑开了一名士兵的喉管。

一旁的一位来自北欧的佣兵军官紧跟着补充:“再不投降的话,我要把你们的头骨当碗使!”

皮埃尔背靠树根举起佩剑,仅存的四名士兵遍体鳞伤的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就在他们准备最后的殊死一搏时,林间骤然炸响了马蹄与铁甲碰撞的轰鸣。

一杆骑枪破空而至,将正要挥剑的那个北欧军官连人带甲的直接贯穿。

罗贝尔的侍从西蒙策马跃过,将手里贯穿敌人的骑枪丢在地上,挥舞起手中的利剑不断砍杀。

在他的背后,来自圣克莱尔堡的骑兵们正践踏着破碎的武器和箭矢,将勃艮第步兵的阵型撕成碎片。

塔尔顿爵士怒吼着还想上前,却被策马冲来的罗贝尔一剑砍翻在地。

塔尔顿爵士艰难的爬起,胸前的胸甲裂痕处正在往外渗出猩红。

岩壁上的英格兰长弓手们疯狂拉动弓弦,却在下一秒就被骑兵们的投矛给扎成刺猬。

“大人,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快撤吧!”副官仓皇地扶起塔尔顿爵士,声嘶力竭地大喊。

最后看了眼那个树根下持剑的身影,塔尔顿爵士在副官的搀扶下向身后的密林撤退:“该死的老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部分眼尖的士兵见状连忙跟上,剩下的就只能在绝望中迎来死亡。

罗贝尔勒住战马抬手制止了手下士兵们追击的举动,在不清楚敌人还有多少有生力量的情况下,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摘下覆面盔走向那棵橡树,皮埃尔染血的手指正死死抠住树根的边缘,虚弱无比的从身后的背囊里掏出一张地图。

“东南方向两公里的一处洞窟,”皮埃尔挣扎着向前,把那张染血的地图塞进领主的手中,“留守的士兵和最近几次的货物都藏在那里。”

“先治伤。”罗贝尔一把扶住了他,示意西蒙接过那张地图,“别担心,我们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