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酒馆内暖黄的灯光映射下来，不断提醒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
和边境站台有所不同，在酒馆内是无法使用通讯设备和外界进行联系的，而他的手机竟然收到了来自幽灵的邮件，这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你怎么做到的？”
他随手编辑了一段话，想要测试一下自己是否能给幽灵回复消息。
结果成功了。
方唐心中惊讶。
这意味着，幽灵不仅突破了酒馆空间上的限制，还给他开通了临时权限。
对方的能力，比预料的还要更强。
几秒后，邮箱再一次传来提示。
“因为我是幽灵。”
简短的六个字，透露出强大且自信的气场。
方唐微微一愣，而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对方实力强悍，能够和这样的人合作，对于他和组织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的。
将稳流瓶留在了桌子上，他转身打算离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稍后应该会有穿着厚实斗篷的人过来，将瓶子收走。
至于说要不要担心瓶子被其他人偷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不过相信在这个酒馆中，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这么做吧。
扫视了一眼吧台的方向，那道熟悉的身影并不在这里，只有无面侍者在机械地擦拭着高脚杯。
方唐这几日成了酒馆的常客，虽只是短暂驻足，却也渐渐摸清了这里的门道。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天来他都没有再见到百灵鸟。
找几个酒客打听了一番，那女人最近好像就一直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摇摇头，正准备离开，方唐的余光却是突然瞥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袭剪裁考究的白色研究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颇为斯文，约莫三十岁的面容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明哲，来自穹顶协议，想要和您谈一笔交易，您看有时间吗？”
他语气温和，模样显得彬彬有礼。
穹顶协议的人？
方唐脚步顿住。
这个组织的名字他自然记得，之前来的时候百灵鸟就跟他提到过。
据说其一度出现在联邦通缉榜的前四位，是一个偏学术研究风格的机构，并且一切以利益至上。
按照那女人最后给出的评价，只要你有钱，穹顶协议的人就会和你交易，并且完全不会在乎你的身份。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方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来人一眼。
白色研究服纤尘不染，金丝眼镜后的双眸沉静如水，手腕上戴着一块Nordeme机械手表，说话时食指下意识在表盘上摩挲了两圈，看上去是一个对时间有着精细把控的人。
“叫我‘渊’好了。”
方唐点头道。
二人来到吧台附近的一张桌子边坐好，在那里已经提前准备了两杯淡蓝色的鸡尾酒。
“量子蓝调，我最喜欢的一杯酒，就像观测量子态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会是什么味道。”
沈明哲轻轻旋转杯身，看着酒液中悬浮的荧光微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它的配方是30ml紫罗兰利口酒、20ml黑刺李金酒、柠檬凝乳、蓝柑糖浆、花茶苏打水，还有一点可食用荧光粉和5颗跳跳糖，品尝它的代价是一张带有乱码的U盘。”
“喝下它之后，你会感受到强烈的多层次交织体验，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那种感觉会令你终生难忘，我每次来这里只和最尊贵的客人喝上一杯。”
他对着方唐举杯示意。
和别人介绍自己最喜欢的美酒，是酒馆内的另一项传统。
从名字到寓意，再到品尝代价，这里的酒客似乎非常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选中它们的原因。
有些酒水的配方和称呼，甚至就是他们自己提供的。
方唐品尝了一口。
量子蓝调的口感极具冲击性，正如沈明哲描述的那般，当酒液进入到口腔时，能够感觉到多种风味，每一种味道都能给大脑皮层带来不同感官的刺激。
一杯美酒下肚，双方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沈明哲将话题引入正轨，说明了本次交易的具体内容。
“渊，您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代表穹顶协议，今后愿意长期收购您手中的惰性异化能量。”
“您可以免费使用我们的稳流瓶，在使用前只需要支付市场价50%的押金即可，等您回收到惰性能量之后，我们会在成交价里将押金一同返还给您，您看如何？”
沈明哲扶了扶眼镜，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不得不说，他的提议的确很诱人，和他们合作，今后相当于可以免费使用稳流瓶去采集了，这直接就省去了成本的费用。
方唐知道，稳流瓶就是出自这个穹顶协议，能够开出这样的条件自然也不足为奇。
许是见他没有立即答应，沈明哲又补充道：
“渊先生，作为诚意，我愿意无偿赠送三个稳流瓶给您，就当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好了。”
他说着朝着一旁招了招手，不远处立即就有两个穿着迷彩装的壮汉走了过来，将一个小型的密码箱放在桌面上。
“咔哒~”
随着箱子打开，方唐只见里面摆放着三个透明的瓶子，正是稳流瓶。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瓶子似乎和他先前用的有些不一样，做工更为精致，上下两端的金属装置体积变小，内部储存空间更大。
“这是我们最新的二代型号，容量更大，能够装载异化能量的强度也更高，现在就作为见面礼送给渊先生。”
方唐的目光在箱子上停留了两秒，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最终伸手将箱子接了过来。
“成交。”
他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将箱子轻放在脚边的阴影处。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事先说明，我和雾隐者的交易并不会终止，并且对你们供货量也无法保证。”
沈明哲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他微微坐直身子，说道：
“猎杀异化体的难度我们深有体会，我们与您做的所有交易，全凭自愿。”
方唐满意地点头，与对方又简单地交流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PS：新书起航，恳请各位读者多多支持！追读、收藏、月票，都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