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

得到诸葛玘肯定的回答,黄苍染眼见地也开心了。嘱咐着她想吃什么自己拿,可后面他一边自己随意吃了两口,一边和几人聊天,一边又忍不住给她夹菜。

诸葛玘看黄苍染并没有很认真吃,自己也不敢吃多,吃到七分饱:“我吃饱了,衣服我来拿吧。”

黄苍染也不客气,把两人的衣服塞过来,像解开了什么封印,大口吃起来。

诸葛玘看见他吃得挺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完全不像只有两个人时候的冰冷,也笑了。

这一举动,很快让她听到了跟自己相关的话题。

“哇,这,你们别这样,太羡慕了。老黄,你不介绍一下?这谁啊?”一个男孩子说。

“哦,你自我介绍一下吧!”黄苍染嘴里还塞着食物,他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但诸葛玘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自我介绍?吃个饭还搞这个?我爸现在都不做这事了。”诸葛玘心里想着,嘴巴却很配合地说了:“我叫诸葛玘,是……”想要介绍一下和黄苍染的关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下子顿住了。说是妹妹吗?他会不会不高兴,但要是说爸爸辈儿朋友的孩子好像就很复杂。

“所以是什么?”果然有人问。

“是,今年四年级,马上五年级了。很高兴认识大家。”诸葛玘找了个诚实又可笑的答案。

“哇,黄苍染,看不出来,你这下手也有点太狠了,四年级啊。”另一个男孩子说话。

“啊?”诸葛玘听懂了,故意装傻,再看了桌边的一圈人,特别是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子,脸色十分精彩。她忍住脚底下踹黄苍染一脚的冲动,而是看着他吃东西。

“你这看着,我怎么吃啊?”他也故意装傻。

诸葛玘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一挑眉:“苍染……”

“你们有没有搞错,别吓到我妹。”黄苍染咽下嘴里的食物打断了她,也不理她,只是对其他人说。

“妹妹?”坐在诸葛玘身边的女孩子先出声。

“是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真假的?”

一桌人明显的质疑。

“不是我妹,我这么照顾着?可能吗?”黄苍染说完撇了诸葛玘一眼。

“还有,怎么就是多了的妹妹呢?你看看这脸,”他凑近她,把两人的脸放在一起,“一般的妈妈能生出这样的?”

诸葛玘只感觉一阵热气铺面而来,身体不敢动。听了黄苍染地瞎编胡诌,嘴上不敢反驳,心里嘀咕:“这也不像啊!”

“是是是,都好看。但是你妹妹比你还好看些。”又是坐在旁边的女孩子,这下诸葛玘明显感觉她的语气都热情了许多,看自己的眼神也亲切了。

“谢谢姐姐!”有了黄苍染承认的“名分”,诸葛玘也终于可以放心社交了。

吃完饭一群哥哥姐姐带着诸葛玘这个小妹妹玩了许多地方,都是照顾有加。

幸福的几个小时很快就要过去。大家正张罗着去网吧打游戏,黄苍染直接拒绝:“别别别,不去了,这可是个好学生,我们走了。把她拐出来这么久,我爸妈已经要怪我了,要是知道我带她去那种地方,非卸了我。”说完,就是抓篮球似的抓住诸葛玘的脑袋,把它转向自己那边。

“走了!”不顾大家挽留,拖着诸葛玘的后脑勺就走。也没留机会让诸葛玘和大家说再见。

许是大家习惯了他的说走就走,也没有一直劝。

就剩两个人了。

他们俩终于回到了两个人相处的状态。

黄苍染放下放在她脑袋后面的手。加快脚步向前走。

诸葛玘加快脚步跟上,还顺便找了个话题:“网吧是什么地方?”

“都不叫人了?”黄苍染语气冷淡。

“苍染哥哥,网吧是什么地方?”诸葛玘又按照他的要求问了一遍。

“现在知道叫人了?”黄苍染没有回答,还是揪着叫不叫人的问题。

“这人在搞什么啊,又怎么惹到他了?”诸葛玘的心又揪了起来。

“刚刚别人问,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妹妹?现在又开始装老实叫哥哥了?”黄苍染的话里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这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人能理解的,四年级的诸葛玘完全想不出他的生气点,也不知道该怎么承认错误来平息他莫名其妙的怒气。

“还是说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哥哥?你还……”黄苍染脑子里突然又想起过家家的画面。

“没有没有,我当然把你当哥哥。”诸葛玘可不想和他争辩什么,马上乖巧顺从。

“当哥哥,你刚刚不叫?这边一个哥哥,那边一个姐姐地叫着。就不叫我?”

诸葛玘终于明白事情的症结了。她想起来了,可是吃饭的时候她明明想叫来的,只是被他打断了啊。而且她要怎么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在属于他的家里是个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她自己也没有从大人身上得到明确的答案。没有他的首肯,她甚至不敢说自己是他的妹妹。并且后面他确实也没带着自己玩,都是别人带着她玩的,这不也没机会叫他啊。神经病就是神经病,但是她依旧不想和他争辩:“对不起,刚刚玩得太开心了,没注意。”

诸葛玘突然表现出得委屈,让黄苍染瞬间觉得他错了:“幼稚。这就开心了?太好收买了吧。以后你作业早点做,做完了就可以带你出来吃饭,跟你这些哥哥姐姐。”尽管他也没什么气了,但最后这句话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些怨念的。

黄苍染以为她会很开心地答应,但她没有。还在想是不是刚刚自己过于凶了。诸葛玘开口说话:“其实我并不想和他们一起玩。”

“还挑?”黄苍染没好话。

“就我们俩一起吃个饭就很好。”

诸葛玘的声音很小,黄苍染的心却不知为何停滞了一下。

“毕竟我还是小学生,你们玩的东西,我不一定合适啊,而且,还要你照顾我。因为我,你和他们都玩不开心。”

诸葛玘心里说着后半句:“不开心了,又找我撒气,我真的谢谢了。”

诸葛玘的懂事,让黄苍染完全没有发火的理由,他好像有点知道他妈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了,他假装强硬,说了句:“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