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如期而至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3926字
- 2025-04-24 00:24:49
邺城的官道上扬起滚滚黄尘。三十六驾青铜轺车在两千玄甲武士护卫下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惊起道旁柳林中的群鸟。
郭嘉斜倚在鎏金车驾的软榻上,手中帛书被车窗透进的残阳染成血色。
“韩文节呀韩文节..欸.”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帛书上的墨字,玉扳指在竹简上敲出清脆声响。
蜷缩在角落的紫衣少女将头垂得更低,绣着金线芍药的裙裬微微颤动。
郭嘉盘算着如果不是韩馥倒台如此之快,自己早先关于冀州“颖川政权”的构想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到时候扶持韩馥,然后自己撑台把持冀州资源。
自己此番前来冀州,主要还是筹划粮食之事,并无久留投奔的打算。难不成让郭奉孝当一条忠犬?想都别想,宁死不降。
要不是郭奉孝家大业大,全家老小一帮兄弟们指望着郭奉孝吃饭,这冀州他来都不来。
如今豫州的粮食用度暂时还能依赖先前所购的糜家储备。然而冀州,幽州,并州三地各路商队,各地客栈暗哨,用度所需巨大。
原本韩馥治下冀州量产丰富,不用担心,然而韩馥倒台比自己预想的更快。
“韩文节呀韩文节,诶,服了”他轻叹一声,车帘缝隙透进的秋阳在眉骨投下阴影。
缩在角落的侍女将暖炉又挪近些,熏香里浮动着当归与冰片的气味——这是郭氏药行特制的安神香。
车辕处悬挂的青铜铃铛突然叮当作响,惊得她险些碰翻案几上的青玉酒樽。
车帘外传来戏志才刻意压低的声音:“主公,前方三里即到邺城北门。”
郭嘉掀开狐裘车帘,望着远处邺城箭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
车厢内鎏金暖炉腾起袅袅檀香,将跪坐在角落的侍女笼在氤氲里——
这些从颍川带来的美人,此刻都屏息垂首,连珠钗坠子都不敢晃动分毫。
邺城巍峨的城墙已在暮色中显出轮廓。城楼上飘扬的“袁”字大纛下,郭图第三次整理自己的绶带。
他偷眼打量身旁的袁绍——这位新任冀州牧今日特意换上朱红锦袍,腰间却仍悬着那柄崭新的环首刀。
车轮忽地一震,典韦浑厚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主公,袁本初率众出城相迎。”
郭嘉将密报投入暖炉,火舌瞬间吞噬了韩馥最后的挣扎。
他理了理云纹锦袍的广袖,透过珠帘望见袁绍的玄色大氅在风中翻卷如鹰隼振翅,身后文武列阵绵延半里。
郭图那身簇新的绛色官服在人群中格外扎眼,正伸长脖子朝车队张望。
“来了!”不知谁低呼一声。
郭图抬眼望去,只见蜿蜒如龙的队伍自地平线涌来,“颍川郭氏”四个鎏金篆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袁绍喉结滚动,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在车队间逡巡。
那些满载药材的马车用南海珍珠串作帘穗,拉车的河西骏马皆佩错金衔环。
“奉孝此番入邺,真如潜龙出水啊。”袁绍抚掌大笑,眼角纹路里藏着精光。
袁绍望着绵延不绝的辎重车队,眼角余光扫过郭图挺直的腰板。
一旁同族的郭图暗自神气,正挺直腰板,心中直呼:不愧是奉孝兄,真是太给老郭家长脸了。
“好个世家气派。”审配在旁阴阳怪气,却被郭图得意的笑声打断:
“奉孝兄自幼通晓商道,这些不过九牛一毛。”他说这话时特意挺直腰背,仿佛那些檀木箱笼里装的是他郭氏的荣光。
当郭嘉踩着两名士兵的脊背下车时,晚风卷起他鸦青色大氅,露出内里用金线绣满星图的素白深衣。
“颍川郭奉孝,拜见袁公。”郭嘉笑着拱手,腰间缀着的七枚玉珏相击成韵。
郭嘉从容施礼,广袖垂落时露出腕间九转玲珑金丝镯。
这物件让审配想起月前在洛阳黑市见过的稀世珍宝,据说要十二名巧匠耗费半年方能制成。
袁绍扶住他手臂的瞬间,嗅到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这价比黄金的香料,连四世三公的袁氏都舍不得日常熏衣。
“奉孝之才,可比明月悬天。”袁绍朗声笑道,看着郭嘉年少英俊的面庞,心中非常喜欢。
心中暗暗觉得郭嘉的英俊比之荀彧也是不差上下,隐隐约约有自己年少的影子。
不经意间,目光扫过郭嘉身后十辆满载书简的牛车。
他想起月前荀彧入幕时不过五车典籍,此刻却见郭氏族徽烙印在每卷竹简之上,分明是连颍川书院的孤本都搬来了。
郭图在旁看得真切,故意将腰间新得的羊脂玉佩晃了晃,惹得逢纪冷哼一声。
韩馥旧部张郃的坐骑被荀谌的亲兵拽住了缰绳,张郃被荀谌等人引至一旁,宣读袁绍改编的诏命。
郭嘉看见那员虎将甲胄还未换新,腰间的韩字铜牌已被拽下换成袁氏青绶。
他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偏头望去,正对上张郃抬眼——青年将军眸中淬着火,却在触及他目光时倏然垂首。
暮色初临时分,车队驶入城中新赐的府邸。袁绍亲自引着车队停在一处五进宅院前。
朱漆大门洞开的刹那,四十名素衣婢女手持鲛绡宫灯鱼贯而出,在汉白玉甬道两侧屈膝行礼。
侍女提着琉璃宫灯候在门前,暖黄光影映得她们眉心花钿宛如滴血。
郭嘉驻足阶前,心想你袁绍倒是够意思。忽然轻笑:“袁公厚爱,倒叫嘉想起洛阳上林苑的驯鹿场。”
穿过九曲回廊,郭嘉在寝殿前驻足。二十名侍女垂首跪迎,发间金步摇在夜风中叮咚作响。
他伸手勾起最右侧女子的下巴,见她眼尾描着时兴的翠羽妆。
“此乃文节公旧邸,略加修葺...”袁绍话到一半,郭图已抢着补充:“廊柱全换了金丝楠木,后园引了漳河活水。”
郭嘉指尖抚过门廊上新雕的云雷纹,突然在某个不起眼的转角触到半片未刮净的韩氏图腾。他转头对袁绍微笑。
穿过三重朱门,袁绍特意绕道西园。腊梅丛中早有三十六名歌姬执灯恭候,金丝披帛在暮色中流萤般闪烁。
郭嘉瞥见最末那个垂髫少女腕间青紫,面上笑意更深三分。待行至别院门前,袁绍忽然驻足:
“此间侍女皆是韩文节旧人,奉孝若不合意......”
“明公美意,嘉铭感五内。”
待袁绍车驾远去,郭图急趋上前,却被典韦铁塔般的身形挡住去路。
郭嘉拉着郭图手腕:“说说吧,这府上有多少袁绍的眼线。”
郭图额角瞬间沁出冷汗,他这位族兄总能从最旖旎的风月里嗅出血腥味。
“兄长有所不知...”郭图压低声音时,下颌的短须都在颤动。
“这三个月我往韩馥府上送了十二批歌姬,光是调教她们学冀州小调就换了三个乐师。”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这是府内安插的人手名录,连厨娘都是...”
郭嘉的指尖在竹简上轻轻叩着,忽然截断道:“韩文节豢养的那批门客呢?”
“全在城外二十里的田庄。”郭图得意地挺直脊背。
“那些酸儒还当自己是韩馥宴请的名士,整日对着几车空酒坛子吟诗作对呢。”
案头的雁鱼铜灯爆了个灯花。郭嘉忽然轻笑一声,烛火在他眸中投下跳动的光斑:
“明日把邺城外的那处田庄的地契送到本初公案上。”
他起身时银线绣的鹤氅扫过满地竹简,“就说,是郭氏贺他执掌冀州的薄礼。”
待郭图躬身退去,郭嘉的目光才真正落在廊下那些美人身上。
二十名少女垂首跪在青石阶两侧,月光顺着她们雪白的后颈流泻而下,在绣着金雀的披帛上凝成霜色。
穿过九曲回廊时,他忽然驻足望向池中倒影:“你说这些女子,有几个是真心倾慕我?”
身后抱着貂裘的侍女慌忙低头,发间步摇却已乱作一片。
郭嘉斜倚在青玉榻上。二十个素衣美人跪满厅堂,为首者捧着鎏金酒壶的手不住颤抖。
“抬头。”随着环佩叮咚,二十张娇颜次第绽放。
他状似无意地问。郭嘉突然伸手揽住那个耳垂带痣的少女,他将人揽入怀中时,嗅到对方发间若有若无的丁香气息。
少女娇呼尚未出口,冰凉的手指已探入她怀中,“何时入的府?”
女子双颊绯红:“回大人,去岁腊月韩使君遴选......”话音未落,突然伸手勾起最近侍女的下巴:
“韩文节送你来时,可曾说过什么?”“大人...大人只说让奴等好生伺候。”
当夜经过郭嘉的挑选,半数侍女被遣出府,当晨雾还萦绕在府邸的九曲回廊时,十二辆青篷马车已载着哭哭啼啼的美人驶出侧门。
留下的少女们战战兢兢捧着金盆玉梳侍立门外,听见新主人在屋内抚琴。
琴声忽止,郭嘉的声音透过雕花木窗:“穿茜色襦裙的那个,进来研墨。”
三日后的黄昏,当郭嘉漫步至后园莲池时,身后跟着的六名美人已能随着他的脚步调整裙裾摆动的弧度。
池中残荷在黄昏里蜷曲成墨色剪影,他突然驻足,惊得捧香炉的少女险些撞上他后背。
“这太湖石...”他伸手抚过假山石上的青苔,“该是从广陵运来的?”
“大人明鉴。”抱琴的侍女细声应答,“去岁韩州牧为修葺庭院,特意...”
“明日换成灵璧石。”郭嘉转身时,腰间缀着的错金螭龙佩撞在汉玉带钩上,“再去寻些西蜀的锦鲤来——要纯金无杂色的。”
话音未落,郭图标志性的笑声已从月洞门外传来。
他今日换了绛色深衣,连蹀躞带都换成镶红宝的:
“奉孝兄!你猜王司徒送来的贺礼是什么?整整十车并州貂裘!”
郭图捧着婚书闯进梅园时,正撞见郭嘉在池边喂鱼。
郭嘉倚在紫檀木栏杆上,看池中倒影被游鱼搅碎:“听说你要娶太原王氏的嫡女?”
“正是!”郭图激动得鼻尖发红,“下月十八吉日,连蔡邕先生都要亲笔题写婚书...”
他突然压低声音,“王司徒还暗示,若是婚事办得风光,来日朝中...”
郭嘉提笔给侍女阿沅眉间添了朵蓝莲花。“王司徒门生故旧遍天下,公则这步棋倒是妙。”他突然搁笔,
想当初,太原王氏嫡女及笄之年将至,家族联姻之事已成朝野瞩目焦点。
执掌宗族事务的王允看着案几上堆叠着各州郡名门望族的谱牒。
想到近来的颍川郭氏的实力雄厚声名显赫,王允非常中意。于是产生意向,想要把王氏的嫡女许配给颍川郭氏的大公子郭嘉。
然则暗卫密报中的消息却令王允眉峰紧蹙。
那位名满颍川的郭氏长公子郭奉孝,虽才冠兖豫,却常在月夜携酒登临城楼,与浪荡名士纵论天下,更不时出入秦楼楚馆。
这般放浪形骸的做派,与王氏世代恪守的礼法家训实乃水火不容。
王允认为“郭奉孝确系奇才,然则...”这般狂生若为婿,只怕要带累王氏百年清誉。
听闻这个郭嘉行为放浪,不拘世俗,一时间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恰好又听闻素来与郭嘉亲厚的族弟郭图,如今在袁绍帐下任治中从事,又和太原王氏多有接触,更在邺城宴会上对太原王氏的礼乐传家赞不绝口。
经过了解发现郭图早就中意了王氏女,王允乐见其成,于是就同意了此事。
暖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后园新栽的牡丹香气。
郭嘉望着廊下新换的侍女——皆着素色深衣,发间唯插木簪——唇角终于扬起真切笑意。
远处传来编钟声响,他忽然将案上竹简尽数扫落,就着侍女膝枕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窗格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似棋盘上星罗棋布的黑白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