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生锈的消防梯上，苏离在颠簸中恢复意识。腐坏的铁锈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他发现自己正被江绾倒扛在肩头，女人的机械义肢卡着他大腿动脉——精准得让人怀疑她是否解剖过活体。
“放我……下去。“他刚开口就剧烈咳嗽，血点溅在江绾的后颈。
“再动就把你扔给天启的鬣狗。“她踹开天台门，雷光在云层中隐隐发亮，“顺便说，你失血37%，心跳每分钟140，异能暴走导致右心室瓣膜撕裂——“
苏离瞳孔骤缩。这些数据只有黑市医生知道。
“很惊讶？“江绾突然将他摔在蓄水箱旁，机械手指捏住他下巴，“三年前你妹妹在第七人民医院做过基因矫正，主刀医生叫陈明远对吧？“
积雨顺着水箱裂缝滴在他脸上，像某种冰冷的拷问。苏离猛地挥拳却被电流麻痹，江绾的义肢掌心亮起全息投影：病房监控画面里，苏玥的输液管正被替换成淡金色液体。
“天启的‘安魂剂’，能延缓星核排斥反应。“她松开手，“但每次注射都会抹除部分记忆，猜猜你妹妹现在还记得多少？“
苏离的指节捏得发白。雨水冲刷着昨夜的血渍，在他脚下汇成淡红色的溪流。当江绾转身走向直升机时，他哑着嗓子问：“为什么帮我？“
雷声吞没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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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7:45守夜人临时据点·地下诊所**
手术灯晃得人眼眶生疼。苏离盯着无影灯里自己的倒影，右眼竖瞳已经恢复正常，但发梢的灰白像被火燎过的纸。
“变异度19%，还算可控。“穿白大褂的少年把针头扎进他肘静脉，橘色药液泛着诡异的荧光，“我叫阿莱克斯，骨骼变形能力者——当然，现在只是个赤脚医生。“
器械盘突然震颤，手术刀浮空指向苏离咽喉。江绾倚在门框上擦拭长刀：“别对病人用共情暗示，小骨头。“
阿莱克斯讪笑着收回能力：“只是想确认他不会突然暴走嘛。话说你的血真是极品，红细胞携氧量是常人的三倍……“
苏离扯掉输液管：“我要见你们首领。“
“首先，你得活过今晚。“江绾甩来一叠照片。画面里是化工厂的干尸，每具尸体胸口都有焦黑的掌印。“天启把你包装成连环杀手，赏金足够让整个地下世界发疯。“
警报器突然尖啸，阿莱克斯的平板弹出红色警告。十七个热源正突破通风管道，红外轮廓显示他们脊椎嵌着金属外骨骼。
“鬣狗来了。“江绾将长刀插回背后的磁吸鞘，“小骨头带他走暗道，我断后。“
“你疯了？他们带着噬能脉冲弹！“阿莱克斯的指骨开始不自然凸起。
“所以才需要诱饵。“她扯开衣领，颈侧浮现闪电状纹身，“告诉老头子，他的烟钱我记在账上了。“
苏离突然按住她拔刀的手。昨夜吸收的血液在血管里翻涌，某种陌生的共鸣从机械义肢传来。“给我两分钟。“他扯掉绷带，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渗血，“我知道他们的弱点。“
江绾挑眉：“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救我时说的那句话。“苏离将血抹在唇上，笑容惨白，“‘他笑起来像只被逼到绝境的狼崽’——这是三年前陈医生对我的诊断记录原话。“
雷光照亮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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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03地下二层通风井**
噬能脉冲弹的蓝光在管道深处明灭。队长“灰隼“打出手势，小队成员纷纷激活外骨骼增压模式。这些前特种兵被天启改造过神经中枢，痛觉感知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
“检测到高浓度血氧反应。“副队的面罩显示屏锁定拐角，“目标在……“
话音未落，血刃劈开通风管。苏离裹着防火布跃入人群，掌心延伸出的血刺精准刺入外骨骼关节缝隙。但这次没有惨叫声——鬣狗们直接扯断被卡住的肢体继续进攻。
“活体傀儡？“阿莱克斯在掩体后惊呼。苏离翻滚躲过链锯，发现这些人的瞳孔都蒙着层白翳。
江绾的雷刃横扫而过，三个敌人拦腰截断。没有内脏洒落，只有电缆和合成肌肉纤维。“是仿生人！天启的敢死队！“
苏离的后背撞上水泥柱。剩余十二具仿生人同步抬手，腕部弹出微型导弹发射器。倒计时提示音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
【噬能弹头已激活，引爆倒计时30秒。】
“带他走！“江绾的雷光形成护盾，但苏离注意到她机械臂的接缝正在冒烟。贫血幻象再次浮现，这次他看见苏玥的病房爬满电缆，呼吸机变成导弹发射器。
饥饿感撕扯着神经。
当第一枚导弹呼啸而至时，苏离做了个疯狂的决定——他咬破动脉，血瀑如蛛网般裹住所有弹头。江绾的怒吼被爆炸声淹没：“你会抽干心脏的！“
但血液没有蒸发。在苏离的操控下，噬能弹头的能量反而被血液吸收，化作猩红光矛反向贯穿仿生人。阿莱克斯趁机发动能力，肋骨刺出皮肤形成骨牢困住剩余敌人。
“跑！“苏离拽住江绾跳进污水渠。身后传来连锁爆炸，气浪掀飞了三个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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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5:11第七区下水道枢纽**
荧光苔藓在墙壁上投下鬼影，江绾的机械臂不时迸出电火花。苏离瘫坐在浮筒上，胸前伤口因过度使用能力再度崩裂。
“你的血能同化能量武器？“阿莱克斯正在用骨针给他缝合。
“第一次知道？“苏离扯动嘴角，“看来陈医生的病历没写全。“
江绾突然掐住他脖子按进污水。肮脏的水流灌进口鼻时，苏离看到她另一只手正用雷光在墙面写字：【有监听】。字迹随即便被水流冲散。
“听着，小吸血鬼。“她嘴上说着狠话，指尖却快速在他掌心划摩斯密码，“想救你妹妹，就配合演场戏。“
阿莱克斯配合地大喊：“别杀他！他能找到星髓矿！“
苏离剧烈咳嗽着，在江绾掌心回敲：【你们也被监视？】
雷光闪烁间，他看清她眼底的笑意。这女人早计划好一切，包括利用他的软肋。
“明天带我们去第七人民医院。“她甩开苏离，声音刻意提高，“如果取不到陈医生的研究数据，就把你妹妹的病历卖给天启拍卖行。“
污水倒映着苏离扭曲的笑脸。他抹去嘴角的血，把真正想说的话咽回肚里——昨夜吸收的仿生人血液中，残留着某个加密坐标。
那个地方，在苏玥病房正下方五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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