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身

他一袭青衣隐没在夜色中。

祝余不敢置信地揉了揉模糊的双眼,他依旧站在那里,青色的衣衫随风而动,“才多久没见,就不识得夫君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再绷不住,直接跑过去扎在他厚实的怀里,南宫被扑得倒退了两步,身上的药味不似从前,异常浓重。祝余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你受伤了?”

南宫没有回答,捧起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亲吻上她的唇,他的吻炙热而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亟诸缓缓地松开了她,抵住她的额头,“我好想你。”

“南宫,你受伤了?”祝余满心都是他身上的伤。

“小伤,”南宫上下打量了祝余一翻,唇角上扬,“想我没?”

祝余点点头,“你怎么回来了?你在瀛洲是不是过得不太好?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怎么会,我可是炎尊,咳咳……回家。”南宫拉起祝余徒步向祝余的院落有去。

“为什么哭?”南宫打趣起来,“想为夫想的?”

祝余顿足,郑重其事的对南宫道,“南宫,我想和你去瀛洲。”

南宫伸手抚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目前还不是时候,等过一段时间。我向你保证,半个月后,我接你回瀛洲,以后我们每天在一起,再不分开。”

“还要再等半个月?”

南宫亟诸叹息一声,“我知道把你留在这里,你不开心。如今仙门动乱不太平,等我处理好一切,我来接你,再把婚礼补上,你安心地在这里等我,实在想我就看看朱雀玉牌。”

“那你一定小心,不能有事。”

“一定没事的,为夫这么厉害!”

南宫亟诸一路宽慰祝余,哄她上床睡觉,他则坐在床边,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入睡。

祝余把玩着南宫修长的手指,突然坐起来,环住南宫亟诸的脖子。

“南宫,我还是舍不得你,怎么办?”

南宫会心一笑,又吻上祝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浓稠起来。祝余轻喘着,脸颊滚烫,南宫亟诸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唇舌肆意掠夺。祝余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能本能地迎合,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把彼此揉进身体里。暧昧的气息逐渐升腾。

南宫突然松开了祝余,眼眸猩红。

“南宫……”

“不行。”南宫怕她多想,轻抚着她的脸庞,“别多想。”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不能?”

南宫耐心的解释,“我就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不能这么做。你道行浅,还看不出来,现在的我不是真身,毕竟是第一次,我想用真身。”

“南宫你有事不要隐瞒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出事了?”祝余紧张起来。

南宫依旧眉开眼笑,“听话听重点!破坏气氛!”他认真起来,“我真没事。你只要安好,我就放心了。”

南宫让祝余躺好,他躺在了祝余的身边。两人相对而息,祝余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南宫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微红的脸颊,顺着她胸前的碎发,把玩着她葫芦型耳饰。

直到南宫亟诸的身体透明,再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两行清泪无声流出,祝余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眼睛,看不到南宫亟诸的影子。她的心紧紧的纠成一团,窒息的疼。

她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从南宫亟诸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就知道,南宫出事了。

他从来都是主动凑到祝余身前,从不会站在原地,等祝余迈出脚步。甚至,他的身体已经接不住祝余跑上前的一个拥抱。他浑身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祝余强忍着自己,不去解他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她知道,南宫总是想把他最好的一面给她。

祝余不知道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分身出来,真身会不会承受不住。她很讨厌乐瑶,但现在,她多希望南宫的身边,乐瑶能一步不离的跟着他,守着他,照顾他。

祝余看着手腕上的火一般的朱雀玉牌,应是自己在哭时,被泪打湿了,南宫亟诸有感应,担心她,才会不顾个人安危,分身前来。

这一夜,祝余泪沾湿了枕头。

第二天,祝余和果儿,说起了南宫亟诸的情况。果儿也不放心末央跟着白凤楼能好到哪里去,两人一拍即合,立即收拾行李前往瀛洲。

俩人先去了马缨树下,和镇长告别,镇长酒劲儿未过,仍在酣睡,两人磕了头才离开。

一路向东,这条路她们去堂庭山时一起走过。下了山,穿过一个镇,继续向东就是堂庭山。曾经他们一群小妖,为了一仰神姿,得到些好处,偷来此地,如今故地重游,心里五味杂陈,与南宫亟诸初见的那幕,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时,刚醒来的南宫亟诸吓人得很,对些祝余一口一个成乐地叫着。祝余有恐避之不及。谁知世事无常,祝余竟为了南宫亟诸,亲自下山前往。

两人先摘了一些棪树的果子,吃过后,又装了一些留着路上充饥。按照记忆,祝余找到了发现南宫亟诸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乱石遍地,南宫亟诸化石的地方,草木葳蕤,已没了任何痕迹。

两人继续前行,终于在日落时下了山,进入了一个村子。日落的余晖给村子镀了一层金色,鸡鸭鹅的叫声连绵不绝,偶尔还听得一两声犬吠。房屋落座有序,坐北朝南。看到眼前的画面,终于知道了什么才叫岁月静好。

果儿说和爱的人,在这里安个家,扎个小菜园,每天吃着自己种的菜,吃不完就到集市上卖。卖来的钱再去换些肉来,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多好!

再生两个娃,一儿一女。儿子像父亲,女儿像母亲。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是啊,这也是我想要的。”祝余向往着。或许有那么一天,她和南宫成了婚,搬来此处居住,做一对寻常夫妻,过着简简单单一日三餐的生活。她再不是无家可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