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在害怕什么吗?凌逵不由吓出一丝冷汗,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那……他终于看到自己手上那柄染着血红的水果刀,自己也是一惊,这东西拿着干嘛,他赶紧扔掉,但还是没有人敢进来。
“什么人,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突然,一个前面护着防爆盾、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叔靠了过来,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歹徒,那作为学生,凌逵也一定会躲在他身后的。但保安手上的防爆钢叉却直直对准了凌逵。
看清面孔,是李叔呀,虽然就每周上下学见过面,但自来熟的凌逵早就和他认识熟络了。凌逵喊道:“李叔,您不认识我了,我,凌逵。”
那保安先是一愣神,立刻回答道:“我不知道什么凌逵。把武器!别对学生动手。”凌逵低头看了眼那血刀,这不是已经扔地上了吗。
凌逵想着弯腰去碰刀,想划过去,那保安对身后叫道:“学生先走。”可是那手早已经颤抖不止了。他只是个退休老汉找点活干,可如今这棘手状况是从未料想过的。现在社会安定,学校也没多大,不用多久就能巡逻完的,总共就雇了俩保安,另一个年轻的今天有事没来,却是碰上了硬茬。他不确定面对一个拼命的歹徒有多少胜算,只是挥舞着钢叉。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凌逵看着外面早已走光了学生的走廊,只是有个老师站在后面,原本是想出力的,但见凌逵出来,腿软的也跑不动,只是嘶哑地喊着:“我已经报警了…别过来。”凌逵仿佛已经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也顾不上发生什么,立刻向外跑去。那个曾经阻碍他的大门,此刻敞开着,迎接他的逃离。
凌逵知道,待在哪里都不是什么安身之所。一来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没什么钱;二来他就是家和学校的两点生活,没什么社交。也只能先回家了。走了离学校很远后,凌逵才发现路途遥远,根本不是步行能走到的。身上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始终飘散不掉,几乎每辆公交车乘客都拒绝他的进入。等了很久才看见辆人少的公交,才坐了上去。
转了几路,他终于回到了家。见到父亲,就听到一声大吼:“你也知道回来。”凌逵的父亲是当刑警的,难道事情传得这么快吗?
但母亲的反应打消了他的疑虑:“诶,你说你吧,书没读好,你爸把你弄到职教,你又不愿意了,非要闹离家出走。你知道我们找了你花了多少精力吗?”顺势一个巴掌打在脸上。凌逵只有满脸冤枉,他虽然成绩差,但也是凭本事考上了普高的,怎么一回家就成了连职教都要靠关系的了呢。
他已经认定这个世界已经疯了,或者是自己疯了,早分不清是非因果了。只是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
关门时外面传来父亲的责备:“没钱知道回来了,给他关个几天,不知道又想到哪鬼混去。”凌逵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找起遥控器。
他需要理清发生了什么。这不像是电影里的死亡重生,也不像循环,因为每一次世界都在变化,只有自己的记忆没有发生改变。难道是闯入平行宇宙了?不应该,理论上讲,平行宇宙间是有间隙的,不可能进行反复穿越。而且每个世界都应该有个自己,可现在一个都没遇到。再讲,这只是理论,平行宇宙的存在与否都是个待证命题。
凌逵知道,学校持刀,这一定会在当地新闻上有一定播报的。对,看新闻,国内国际事变,如果这个世界在改变,那新闻肯定会有一点波动的,对于每天在学校被迫看时事政治的他也知道点东西。但他打开电视时,却只看到一片黑白雪花,无信号?不对呀。当他想去拿手机时,电视好了起来。
[新闻背景音乐起]新闻主播: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XX市晚间新闻。今天,本市一所高中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切换至现场画面,警察在现场调查]主播:据警方通报,今日下午,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在该校校园内被发现持有一把水果刀。在逃离现场时,该男子将凶器遗留在现场。经目击者指认,通过监控显示,男子基本都在其死角,但好在公交车内监控显示,其乘到了西北路一带附近,期间转过多次线路,但没有躲过监控的追捕。
[切换至学校宿舍]主播:不久后,根据住宿学生反应,学校的供水里带有异味,好似铁屑味。经验初步判断为血水后,又于学校的供水池中,警方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其头部被几层塑料膜包裹。
[切换至女尸被发现的储水池画面]主播:经法医初步鉴定,女尸头部的伤口与遗留在现场的水果刀相吻合,推测为同一凶器所致。目前,警方已经对水果刀上的血迹进行了DNA检测,结果显示与女尸血液一致。
[切换至法医实验室画面]主播:此外,警方还在刀柄上提取到了指纹,目前正在进行比对工作,以确定嫌疑人身份。遗憾的是,截至目前,尚未有家属前来认领女尸。
[切换至警方新闻发布会画面]主播:警方呼吁广大市民提供线索,并警告市民在案件调查期间保持警惕。同时,警方也提醒市民,任何知情不报或协助犯罪嫌疑人逃避法律制裁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切换回主播]主播:这起案件目前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我们将持续关注并及时更新案件进展。再次提醒市民,如有任何线索,请及时与警方联系。感谢您的收看,接下来是天气……
电视又突然花屏了,看到那女尸的脸,凌逵不由瞳孔一震,那不就是曹语馨吗?他暗恋的女生,怎么就……而一切的证据似乎都在推向自己,不存在的她,现在出现在了学校供水池里,宿舍水的铁锈味,是血水,记忆力片段涌来。他现在觉得那层塑料膜也是为了让他看清那尸体面孔,一切都是为了推动他,什么目的,万物未变唯我变,还是世人皆醉独我醒。
他猛然站起,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是那种有温度的凉气。爸妈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故作镇定,转身推了几步,门锁还在。
妈先开口了:“儿,最近出门要小心呀。”他们同意他出门了。
爸也说道:“那学校是离我们挺远的,不过西北路好像就在我们这呀,是要小心些。”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外面喊着是警察。
妈作势去开门,而爸却用手将站起来的凌逵压了下去又说道:“别紧张,又不找你的。”凌逵擦了擦冷汗,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眼默念身正不怕影子斜了,乞讨上帝能拯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