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一夜未睡的贾南风,双眼仍然目露凶光地看着大殿里的一切,家具,席榻,茶具等一件不少,只是人少了一点!
“太子妃,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这文苑这小骚狐狸,竟然开始网罗羽翼,俨然要和我们分庭抗礼,再任由她这般自由壮大,这个东宫估计就要易主了!”
陈舞不管不顾地说出来,时不时地望向门外那几个忙忙碌碌的宫人,他们来来回回前往偏殿,也不知道捣鼓着什么东西!
“啪!”
那陈舞的脸挨了一巴掌,一股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上涌!
“慌什么,先让这小荡妇现在得意一阵,有的是时间和她玩!”
贾南风本就火冒三丈,还要听着陈舞危言耸听,顿时暴怒:“蠢货,还不去派人去打听她忙里忙去地干什么?”
“是!”
陈舞不敢触及那贾南风的怒火,立马灰溜溜地拉着几个丫鬟匆忙离去!
一旁的董猛,立刻宽慰道:
“太子妃,那小妮子怎么能和你比,不要为了这贱货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董猛,你说,这一天天到底干了什么,最近是触了什么霉运了吗?怎么一下在这天就变了呢?”
“太子妃,俗话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文苑现在看起来风光,但是都是太子在撑着,倘若有天太子不在护着她,她就被打入了无间地狱,不像太子妃,背靠着贾公,郡公夫人又是和皇后关系甚密,这样的纽带,是一个亡国之人不会享有的!太子妃且放宽心,太子只是一时的好奇,才宠信这妖女,一旦爱弛,就死她的死亡之时!”
董猛说这句话之时,嘴角越来越上扬,脑中闪出了文苑千百种死法。
“你的意思是任由她在东宫胡作非为?任由她就这肆无忌惮地发展自己的党羽?”
贾南风一刻都不想见到这文苑,恨不得把她的皮剥开,生吃了她!
“太子妃,你知道为什么钓鱼的时候,当鱼儿咬钩之后,先顺着它游一会儿吗?”
“别打什么哑谜,快说!”
贾南风有些不耐烦地。
“这是因为往往致命一击就是在它不经意之间,在他精疲力尽之时,这样才能牢牢地把那条鱼勾住,到时候她为鱼肉,我为刀俎,就是任由我们随意宰割的时候!”
董猛依旧面带着微笑,那双眼早已眯成一条线。
“你说的不错,现在动了她,肯定会引起太子的反感,以后母后也以为我是个妒妇!”
“太子妃所言及时,不如趁此机会,彰显您的大度,让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大臣和言官看看,太子妃是如何为皇家龙嗣着想的!”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是吗?”
“成大事者,不在乎一城的得失,还望太子妃沉住气,咱在皇后面前先输了一阵,一定不能再输了!”
“呵呵,当然不会,那就等她主动犯错,到时候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后都保不了他了!”贾南风一脸阴鸷地看向宫外那正忙前忙后的文苑,“不过,本妃想确认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董猛你不是信奉五斗米教呢?去找一个天师来看看,来东宫测验一下,这太子是不是被鬼神附身了?”
···
崇化宫。
与贾南风一样,那司马炎也是一脸的的怒容,也是一宿未眠,话也不说,只有不停地唉声叹气!
“安世,怎么啦?”
皇后从身后环抱着司马炎,柔声问,“是不是朝堂的事又让你心烦意乱了?”
“哎,别说了,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什么都是吵来吵去的,搞得朕的耳朵都聋了!”
看着怒气滚滚的司马炎,皇后知道,现在或许只有自己能够安慰他了,每当他烦躁不堪之时,都来崇化宫,这几日一直来此,想必心中有太多事情想说了!
“安世,你别心急,一件一件来,阿艳和衷儿以及公主们都相信你,毕竟这几十年的艰难险阻我们都熬过来了,不是吗?那时候你身为世子之时,我们终日提心吊胆的,现在成为了至尊,我们还是每日担惊受怕的,但是只要我们坚信曙光就在不远之前,就一定能解决好,是吗?”
司马炎一听,整个人也松弛下来,那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松开,回身抱起皇后,轻轻地吻在她向她的额头!
“阿艳说得不错,正是如此!还是你懂朕之心,倘若有一天你不在朕的身边了,朕真的不知道向谁倾述这满腔的怨念!”
皇后听罢,不觉间,泪如泉涌,低声呜咽!
“阿艳,怎么了?”
司马炎习惯地用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安抚道:“都是朕的错,不应该把朝堂这些烦心事带过来给你的!”
皇后连忙摇头,牢牢抱紧司马炎,生怕下一刻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温热,
“安世,阿艳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皇后便把昨日在东宫那太子的一言一行告诉了司马炎!
这不听还好,猛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出色,司马炎的惊讶丝毫不逊于皇后当时的表情!
“衷儿竟然能背出那李密的《陈情表》?朕还想说那李密早已孝满,准备让他来当衷儿的太子洗马呢,还有几个青年才俊,朕也物色好了,准备从世家大族中找几个品行好的来辅佐衷儿!以后待你我登了紫微,这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看着一脸高兴的皇帝,皇后并没有说立刻打扰,只是先连连点头!
司马炎高兴地跳出榻下,大声宣布:
“阿艳!这真是一件喜事!朕要大赦天下,改年号!”
“皇上!”皇后立马劝阻道,“这没有天灾人祸,没有什么伟大功绩,就要改年号,甚是不妥!”
司马炎有些兴奋过头,经过皇后一番提醒,才悻悻道:
“朕明日就去看看衷儿!”
“现在衷儿身旁不仅有风儿,而且还有一个文苑帮他读书!还别说,自从这文苑帮衬那衷儿以来,那衷儿可谓是突飞猛进!”
“文苑?”司马炎思索了一番,想了想,“就是那安乐公的孙女?”
正是!
司马炎有些惊讶地看向皇后:
“文苑?那贾南风愿意让一个女人在衷儿身旁?这事可真奇了!”
“还别说,这女子是衷儿自己救下的”
说罢,皇后又绘声绘色,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是奇女子,朕怎么以前没有注意过她?”
司马炎一说,忽然感觉大腿被拧住了!
“疼?阿艳,你在干什么?”
只见皇后满脸怒容地扭着头过去,再也没有理会那司马炎!
“你误会了,朕是想说,怎么这个文苑才学如此惊艳,朕怎么不知道,要是早让她去辅佐太子,现在就不会被这群烦人的大臣扰得难受了!”
“哼!”“这后宫的妃子还不够你吗?你今晚也别睡这崇化宫了,去其他的地方去吧!”
“阿艳,朕疏忽了,朕有罪!”
“不!安世,你应该去临幸其他妃子,不然都会说本后独战了皇帝,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安世了,而是天下人的皇帝,也是一群人后妃的皇帝!”
司马炎顿时大惊,一脸无奈,心想:“这女人的心情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缠绵悱恻的,现在又怒气滚滚,朕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见皇后依旧不理他,悄然问:
“阿艳,你这是要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