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妖怪下落

黑麒麟稳稳落下云头，身姿矫健地站在张道冲身侧。张道冲正准备迈步上前，仔细询问牛精的底细。

结果，他才刚刚迈出半步，旁边的石头后面冷不丁地跳出一个人来。这人身高约莫一米七左右，模样生得油头滑脑，一脸狡黠。

只见他抢先一步，气势汹汹地冲到牛精面前，“呸”的一口，啐在了牛精头上。

这牛精顿时被激怒，它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这无疑是对它尊严的严重践踏。它狠狠地瞪着那个人，眼神中满是屈辱与愤怒。

可那人却不打算就此罢休，紧接着，他抬起脚，一脚又一脚地踹在牛精的屁股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这头贱畜生，刚才不是还挺张狂吗？现在怎么像只丧家犬一样，跪在爷爷我面前了？”

牛精又气又怒，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奈何那人十分狡猾，趁着牛精起身的瞬间，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牛精的后腿关节处狠狠砸去。

只听得“闷哼”一声，牛精大腿和小腿相连的关节处，那本就格外脆弱的地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砸中，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虽说骨头尚未折断，但这一下也对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令它行动颇为不便。

张道冲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悦，眉头紧紧皱起，大声呵斥道：“够了！士可杀不可辱！纵然它是妖，可也有自己的尊严，容不得你这般肆意侮辱！”

此人先是往牛脸上吐口水，又趁着牛精瘫软在地，使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让张道冲感到恶心。在他看来，这牛精好歹也是一方大妖，怎能任由一个凡人如此欺辱。

然而，那人却充耳不闻，依旧对着牛精拳打脚踢。张道冲心中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伸手牢牢抓住那人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继续施暴。

“你他妈松手！”那人嚣张跋扈地叫嚷道，“你拦小爷我干嘛？我这是在惩处妖怪，有什么不对？”

惩处妖怪？张道冲心中冷笑，刚才牛精发狂的时候，这人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现在牛精被制服了，他却从石头后面钻出来，装出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

张道冲对这种人打心底里感到鄙夷，严肃地说道：“它现在已经被制服了，你这般行为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那人却把头一歪，梗着脖子，双脚还不停地颠动着，强词夺理道：“我哪里落井下石了？我这就是在惩处妖怪，天经地义！”

张道冲眼神中满是厌恶，用力一扯，将他拉到一旁。那人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哎呦”一声，重重地摔倒在石头上。

他捂着屁股，痛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叫嚷道：“你扯我干嘛？你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一点慈悲为怀的觉悟都没有？居然对我一个凡人动手？”

就在这时，李道川身形一闪，跳将下来，大声呵斥道：“沈凯，不可无理！此人乃是我道祖山的贵客，张道冲张上仙！”

听到这话，沈凯顿时闭上了嘴，不再敢放肆。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人既然是李道长的贵客，那可万万得罪不得。自己还指望隔三岔五给李道长送点茶叶，赚两个辛苦钱呢。给其他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送茶叶，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只有在李道长这儿，还能和和气气地蹭两口贡品吃。

想到这儿，沈凯脸上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这位爷，小的我刚刚实在是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张道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道川见状，赶忙开口解释道：“这位小兄弟名叫沈凯，是信阳山中专门跑腿的脚力。他隔三岔五就会给我这山上送两三担茶叶。

上次他来的时候，不巧这蛮牛突然来犯，冲撞了沈凯小兄弟，把他的腰都撞断了。沈凯小兄弟一直在旁边的牵牛峰养伤，可能是心中恨意难消，这才对牛精拳打脚踢。”

“哦，原来是这样。”张道冲点点头，严肃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即便它是妖精，做了恶，你给他个痛快，杀了便是，但绝不能这般羞辱它！”

沈凯听了，乖乖地点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哼！你就是张道冲是吧！行，我敬你是条汉子，功夫确实比我强，麒麟这等仙种认你为主，我也算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这个小崽子，连日来对我打骂不断，甚至还趁我最虚弱的时候，在我头顶上撒尿，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即便伤势未愈、实力未复，也强行冲破封印。要不然，不见得就会输给你！”牛精痛苦地低吼着，眼中满是悲愤。

当听到牛精说起沈凯往它头顶上尿尿时，李道川转头，深深地看了沈凯一眼。沈凯满脸羞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就算等你伤势痊愈，功力大涨，我也一样有信心打败你。”张道冲神色坚定地说道。

蛮牛冷哼一声，不再反驳。

“你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要来侵犯道祖山圣地？”张道冲目光灼灼地问道。

牛精一开始还打算沉默不语，可黑麒麟突然一声怒吼，吓得它一哆嗦，只得乖乖开口。

它缓缓说道：“我是双叉岭的妖怪，名叫特处士，本是野牛修炼成精。修行千年，一直相安无事。不久前的一天，我忽然察觉到洞外魔气冲天，似有盖世妖魔降临。我心中害怕，战战兢兢地走出石门查看，只见一个人形大能躺在洞口，身受重伤。

我念及同为妖魔，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救入洞中，还为他提供药食疗伤。可谁能想到，此人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道冲追问道：“那后来呢？”

特处士继续讲述道：“等他伤势稍有恢复，便原形毕露，杀了我的小妖，霸占了我的洞府，还奴役我家族之人做他的仆从。他还威逼我来道祖山，夺取道祖山的传承——太上道图。他担心我不是道人的对手，便让我去拿了一个杯子，然后给我倒了一杯妖血。”

张道冲闻言，心中一惊，又是妖血，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

特处士接着说道：“那妖血呈现出诡异的黑绿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他让我喝下，说可以增长修为。我担心有毒，不愿喝，他便威胁我，如果不喝，就将我一家老小斩尽杀绝，还要奸淫我的妻女，最后再活活烧死。”

说到这里，牛精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一个如此壮硕的蛮牛，刚刚被砸伤腿关节都未曾流泪，可此刻，一想到家人的安危，却忍不住悲从中来。

特处士呜咽着说道：“我被迫喝下那妖血后，功力果然大增，直接从神仙境界突破到了天仙修为。然后他就逼我来取太上道图，说要是取不到，我一家老小都得死。”

张道冲心中一阵感慨，这蛮牛也着实可怜。

他继续追问细节：“那妖怪究竟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特处士摇了摇牛头，无奈地说道：“他从未显化过本体，我也不清楚。看相貌，不像是中土人士，或许是域外来客。他只让我称他为朱大人，并未透露全名。”

“朱大人！”张道冲听闻，心中大惊，“又是他！”看来打伤黑麒麟、扰乱花果山，还与二郎神交手后逃脱的，应该就是这个“朱大人”，如今他竟逃到了双叉岭。

黑麒麟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愤怒不已，口中不由得发出两声低吼。

李道川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莫非张兄认识这位所谓的‘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