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变？！”
心智核验间的观测室内，众人透过那布满蓖麻油的观望镜同样看见了心渊棱镜的上的画面。
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镜子上的画面丝毫没变。洁白的收容室，抬头仰望的里德，这正是心智核验间里的场景。
“检查蓖麻锢流载体，是不是里面的硫磺石和重晶石没有去除干净！”
“没有，隔断剂已全部抽出，心渊棱镜理论上可以正常发挥能力！”
众人在观测室内忙碌不已，然而检查结果却告诉他们一切正常。
尤利西斯俯下身体，将双眼抵在了观望镜观察窗。
“咕噜！”
阀门打开，橙黄色的蓖麻油瞬间浸入了他的双眼。在一片晃动的黄色中，他看见里德静静站立在心智核验间内，面色如常。
“再试一次。”
他用吸油纸擦了擦眼角，不断深呼吸着。
“不行的话就让局长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同意了尤利西斯的提议。或许里德最害怕的场面就是被人探查心智呢？
“检测人员准备，第二个画面，喜悦。”
收容室后再度传来尤利西斯的声音，与此同时，心渊棱镜的表面又覆盖上了一层闪光。
魔力再度在心渊棱镜的魔力回路内流动，在里德眼中，那张复杂的魔力网又一次清晰起来。
然而不知为何这次魔力回路却显得后继无力，幽蓝达到一定程度后，魔力网迅速暗淡了下去。
“滋滋滋！”
伴着“滋滋”声，大量的气泡从开始攀附在玻璃墙壁上——蓖麻油沸腾了。
“隔断剂注入，检测人员立马离开心智核验间！”
蓖麻油翻滚，大量细小的颗粒从隐藏的喷口中喷出，让透明的溶液瞬间浑浊起来。
“咔咔咔……”
“里德快出来！心渊棱镜这是在渴求‘代价’！”
大门打开，尤利西斯站在门口对里德挥了挥手，他焦急不已，但是却连手都没有伸进心智核验间。
里德看了一眼四周沸腾的蓖麻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收容室。
“咚！”
大门被几人连推带搡地迅速关上，上面复杂的齿轮锁也全部锁死。
“里德你没事吧？笑笑？”
卡尔此时也跑了过来，对里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尤利西斯在一旁解释道：“心渊棱镜的代价之一，它会永久吞噬观测者某种情绪。以前就有人不注意，然后‘喜悦’便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里德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只是消失一种情感还算是好的。主要是怕镜子里的东西跑出来。”尤利西斯松了口气。
“从心渊棱镜里已经跑出来了三十七个异常衍生体！每次都搞得我们鸡飞狗跳。”卡尔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里德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所幸那里一切正常，并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拍门声。
他放下心来转过头，对尤利西斯问道：“那这次心智核验的结果如何？”
谁知尤利西斯听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
“这个……我们已经通知了局长大人，里德你等等吧。”
“局长……”里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虚空眼表，如果不是它的话，自己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众人在原地等了许久，才看见前方的钢铁墙壁出现起伏。紧接着，一道慵懒的声音便传入众人耳中。
“嗤——”
“阿嚏！又出什么毛病了？”
一个戴着墨镜，身穿深色风衣的男人从墙壁中走出。
他打着哈欠，一头短发如鸡窝般杂乱，像是刚刚睡醒。
里德扫了一眼过去，于是他又一次看见了魔力网。
雷蒙德体内的魔力回路和心渊棱镜一样，已经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张复杂的大网。
魔力自雷蒙德眉心为始，在体内流通一圈后又重新回到眉心。这其中充当节点的魔力源更是足足有六个之多！
“侵蚀阶段。”
里德心中了然。
“雷蒙德局长，心渊棱镜已失效，需要重新支付代价。”尤利西斯上前通报道。
“去B-8层申请永动之心，要是这点儿小事找我的话，你就准备给我三个月不准外出！”
雷蒙德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给出了应对措施，说出话让尤利西斯他们心中一颤。
在地底待三个月，绝对会发疯的好吧！
“我们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麻烦局长大人呢？是第四局的调查员申请异常物时出现了问题！”
卡尔立马上前一脸陪笑地解释道。
“哦？”
雷蒙德闻言，那慵懒的语气出现了些许起伏，但不多。
他看了一眼里德，然后便摆了摆手：“没事儿，让人家出去，出了问题我负责。”
“？”
里德有些诧异，什么问题都没问，就这样放他出去，第五处理局的局长这么任性的吗？
他看向雷蒙德，可他脸上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异常物可能暴动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啊？局长大人您又发疯了？”
“砰！”
雷蒙德一拳砸在了卡尔脑袋上。
“小子，说话注意点儿。我上任以来，你见过局里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化拳为掌，将卡尔的头发弄得乱糟糟。
“没……当然没，局长大人这么英明，大家心服口服！”
卡尔连忙点头应承。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现任局长雷蒙德各种不着调，但好像还真没出问题。
“唉……，局长大人肯定憋坏了。”他不由得这般想道，越强大的超凡者在某种程度上就越偏执。
雷蒙德已经是侵蚀阶段，而且他还因为吸引一切之锚的缘故被囚禁在第五局数年之久。
这么一想，他的不着调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雷蒙德瞥向卡尔，硕大的拳头蠢蠢欲动。
“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散了散了，回家的回家，干活的干活！”
雷蒙德也没有过多纠结，立马让众人各干各的事，从他出现到事情解决，不超过十分钟。
如果不考虑其他，只看时间的话，第五处理局效率堪称一绝。
“哦，对了。既然你是第四局的，把你们局长海丽接走，她现在有点儿虚。”
雷蒙德想起海丽的状态，出言提醒了里德一句。
“她在哪儿？”
“地面上的休整室，很容易找到。”
里德走上了升降梯，其他人也随之散开。
……
不断运动的房间内，只有卡尔一人。他抬手按住自己的下巴，随后整张脸的两侧便出现了裂痕。
“啪！”
一张笑着的卡尔被揭下，其下是面无表情的卡尔。
“裁定廷缄默修士麦卡尔情报，4-009虚空眼表出现异常，具体表现为……”
无神的带笑人脸默默倾听着麦卡尔的叙述，待一切完毕，它的嘴皮上下开合。
“了解。”
声音嘶哑模糊，令人毛骨悚然，像是人皮拉扯摩擦出来的那般。
与此同时，另一间运动的房间内，雷蒙德正打着哈欠。
“啊——，教会卧底、非人异类、纨绔子弟、邪教疯子……艹，怎么都来五局了？”
他揉了揉眼角，墨镜之下眼眶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