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月没有打电话去问,怕宋知修谨慎,不告诉她,自己干脆一个仓库一个仓库去找。
看守仓库的人都认识她,对她很尊敬,在河边的仓库外面,宋弦月发现了一些痕迹,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土壤,一看就是从四川那边的山里带出来。
分辨完土壤后,她就知道那些东西就在这里。
宋弦月站在仓库的入口,微微皱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防水布发出的沙沙声。她环顾四周,仓库内部空间开阔,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静静地守护着这里的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最深处。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触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机关。她知道,这些红线和铃铛绝非简单的装饰,它们是宋家历代先辈精心布置的警戒线,一旦有人擅自触碰,便会引发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宋弦月的目光在货物堆之间徘徊,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她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定藏在这里,而那个“最重要事件”的主角,也一定与这些货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回忆起宋知修曾经说过的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和严肃:“弦月,有些事情,不到时候不能告诉你。但你要记住,宋家的仓库绝非寻常之地。”
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堆满了看似普通的木箱,但与周围的货物相比,它们显得格外突兀。
宋弦月走上前,轻轻掀开防水布的一角,露出木箱上刻着的古老花纹。这些花纹她并不陌生,那是宋家独有的标记,代表着家族的荣耀与秘密。正当她凝视着木箱时,一阵微弱的铃铛声传来。
然而等她小心出去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里是宋家的秘密仓库,也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曾无数次踏入这里,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仔细地打量过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货物。
七仓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阳光透过高处的天窗,洒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穿透这仓库深处的昏暗。宋弦月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沿着狭窄的过道缓缓前行。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响,显得格外清脆。
她穿过一排排堆积如山的防水布,目光被上面的标注吸引。
这些字并不是用记号笔随意涂鸦,而是用毛笔书写,一笔一划,工整而古朴,用的还是小篆。宋弦月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这些字迹。她从未留意过这些标注,因为防水布表面光滑,毛笔字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这些字迹……好像在哪里见过。”宋弦月心中一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伸手轻轻触摸那些字迹,指尖传来微微的粗糙感。这些字迹并非新写,却依然清晰可辨,仿佛岁月从未在它们身上留下痕迹。
宋弦月继续前行,目光在防水布上扫过,发现这些标注并非毫无规律。有些防水布上写着“甲一”“乙二”“丙三”,还有一些则是用小篆写下的奇怪符号,或许是某种特殊的标记。
她知道,这些标记背后藏着宋母的秘密。
宋母曾经是宋家的当家人,一个在黑白两道都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后来,宋知修接手七仓后,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这里变得井井有条。这里存放着宋家几代人的秘密,有从古墓中带出的古物,也有无人认领的遗体。
这些遗体大多是死因未明,法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宋知修便会安排人将它们放在这里。等到七年之后,便会有人进来整理,火化后将骨灰倒入江河之中。
宋弦月的目光落在一排标注着“丙七”的防水布上,她知道,那里藏着她此行的目的——一个女俑。
这个女俑是宋知修从玄都王古墓中带出来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宋弦月从未见过这个女俑,但是从他们进入玄都王墓,这个女俑就处处引起她的注意力,让她心中充满了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防水布,露出里面的一个木箱。
木箱上同样用小篆写着“丙七”,字迹与防水布上的如出一辙,宋弦月心中一震,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女俑。
女俑身着汉代服饰,面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开口说话。
宋弦月伸手轻轻触摸女俑的脸庞,指尖传来一丝冰凉。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仿佛这个女俑与她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她正要仔细查看,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宋弦月心中一惊,迅速将女俑放回木箱,盖上防水布。她躲在阴影中,屏住呼吸,目光警惕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过道尽头。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眼神中透着一股从容不迫。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
他的目光在仓库中扫过,最终落在宋弦月藏身的方向。
宋弦月心中一紧,却并未躲开,她知道,这个人是七仓的负责人,名叫苏墨,作为宋家家主的得力助手,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七仓的人。
“宋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苏墨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宋弦月从阴影中走出,微微一笑:“苏墨,我来看看七仓的东西。”
苏墨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宋弦月身后的防水布上:“宋小姐对‘丙七’感兴趣?”
宋弦月心中一惊,却并未露出破绽:“我只是随便看看,这些标注很有趣。”
苏墨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追问,他的目光在宋弦月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思考什么。宋弦月感到一丝不安,却也并未在意。
“宋小姐,七仓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苏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宋弦月的思绪,“宋家的势力也在逐渐衰退,这些古物和遗体,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念想。”
宋弦月心中一震,她从未想过苏墨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抬起头,目光与苏墨对视:“苏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墨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宋小姐,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无妨。七仓的秘密,其实并不只是宋家的秘密。”
宋弦月心中一动,她知道苏墨的话中必有深意。她正要追问,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苏墨眼神一变,迅速说道:“宋小姐,快跟我走。”
宋弦月来不及多想,跟着苏墨穿过一排排防水布,朝着仓库深处走去。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苏墨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铁门。
“这是七仓的密室,只有我和宋家家主才能知道的入口。”苏墨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宋小姐,你跟我来。”
宋弦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跟着苏墨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堆满了各种古物,从青铜器到瓷器,从书画到古籍,应有尽有,这些古物都被精心包裹在防水布中,上面同样用小篆标注着各种标记。
“这些古物,都是宋家几代人的心血。”苏墨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它们见证了宋家的兴衰,也承载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宋弦月的目光落在一个标注着“甲九”的木箱上。她走上前,伸手轻轻触摸木箱上的字迹。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仿佛这些字迹与她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苏墨,这些字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宋弦月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
苏墨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宋小姐,这些字迹,其实是宋夫人的笔迹。”
宋弦月心中一震,她从未想过这些字迹会与母亲有关,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墨的脸上:“苏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墨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宋小姐,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宋夫人的过去,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开始,宋弦月以为丙七才是玄都王古墓中带出来的女俑,现在想想以宋知修的谨慎,不可能这般轻易的让她找到。
苏墨对于她想做的事到底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理好外面的老鼠后,就自动消失。
宋弦月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四周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冰冷的空气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用手电筒扫过四周,光柱在墙壁和杂物上跳跃,却始终无法驱散这片空间的压抑感。她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片黑暗中徘徊了太久,而她要找的东西,却像是故意躲藏起来,迟迟不肯露面。
两个小时过去了,宋弦月的耐心几乎被磨光。
她蹲下身子,用手拨开一堆破旧的箱子和杂物,突然,一个用防水布包裹起来的物体映入眼帘。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之所以能确定,一是因为上面的灰尘最少,显然有人动过;二是尽管防水布的材质看起来普通,但打包时呈现出来的形状与众不同。
宋弦月深吸一口气,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开上面固定的铁丝,将外面的防水布打开。随着防水布被揭开,一个女人皮俑露了出来。
那个瞬间,宋弦月直接吓到了,甚至差点撞到后面的东西上。
女俑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比狰狞,尽管她胆子挺大,一般不会轻易被吓到,但眼前这张脸实在太可怕了。
哪怕宋知修的人用一层薄膜将女俑包裹了起来,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张脸的眉毛和眼睛部分几乎被扭曲成一个笑脸,但下半部分狰狞得像鬼。
和她之前在墓中看到的相比,几乎不是同一个表情。
看起来是因为缩水,才让女俑的表情变成了这样。
乍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宋弦月实在不想凑近去看,但既然来了,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手电筒,去观察女俑的皮。
手电的光一照在皮肤上,女俑的皮就被照穿了,宋弦月看到里面的丝线,竟然……是金线!同一时刻,她还注意到女俑里面悬挂着一个东西。
但女俑的身上没有任何缝隙,如果想要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只能从女俑的嘴巴里将手伸进去才能做到。
宋弦月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女人狰狞的面部,心里有些慌乱。
不过,她注意到女俑张大的嘴巴里并没有牙齿。换言之,从正常角度来看,就算将手伸进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退缩。
宋弦月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四周堆满了各种古董和文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陈旧的味道。
她面前是一个女俑,面容精致,却透着几分诡异。女俑的嘴巴被一层薄薄的薄膜封住,仿佛是某种禁忌的封印。
宋弦月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而专注。
她知道,自己即将做的事情可能会改变一切,她对着女俑默念了一声:“得罪了。”随后,她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小心翼翼地将女俑嘴巴处的薄膜割开。
随着薄膜的破裂,一股微弱的气流从女俑的嘴巴里涌出,似乎带着某种古老的气息。宋弦月没有迟疑,将手一点一点地伸进女俑的嘴巴里。
她的手在女俑的身体里摸索着,却怎么也够不着深处的东西。
女俑的身体是中空的,就像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个羊皮筏子一样,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宋弦月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照亮了女俑的内部。
她的手在人皮里面移动,影子在女俑的身体里晃动,她趴在女俑身上,将整只手都伸了进去。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调皮去掏虾洞,将整只手臂伸进洞里的场景。
那时候,宋家老大总是嫌弃她那样子太难看。
如今,宋弦月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也一定不好看,但她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她的手在女俑的身体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个东西。
它像是一块长出来的肉瘤,风干后变得干瘪瘪的,像一个蚕蛹似的挂在女俑的身体里。
宋弦月刚想仔细感受一下,那东西却突然掉了下去,从中间一直滑到了女俑的脚部。她急忙将手抽出来,用手机的灯光去照。
那东西卡在女俑膝盖的位置,就算她再把手伸进去,也够不着了。
宋弦月抬头打量着女俑,试图找到其他可以伸进去的地方。
然而,女俑的嘴巴已经被她撑得很大,反而失去了之前的狰狞模样。
她长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女俑膝盖的位置。眼下,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破坏女俑,要么放弃。
但宋弦月知道,这女俑非常罕见,是不可多得的研究胡埭技术和历史的文物。一旦破坏,将会是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