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入侵

“往左，二十步。放箭！”石凡站在虎豹徒身后，向着不住射箭的虎豹徒，发出指令，命令他们朝前射箭。

虎豹徒们只要按照石凡的指示，一轮齐射，总能射死一些不明所以的南蛮。

石凡使用勘灵望气，眼前森林中的南蛮周身有着黑红色气游动，在夜色当中十分明显，这一些人简直就是活靶子。

石凡嫌虎豹徒射箭杀伤太低，索性自己拿来一把弓，也是射了过去。

黑夜之中，石凡每一支箭射过去，那一边，就有一人发出或是惨叫，或是闷哼的声音。尤其是，那些冲得最近的南蛮，是他的首要目标。

兀骨黎见到同族损失惨重，到处是哀嚎之声，心中所幸涌起一股杀意。区区土人，有何了不得。

抽出斜挎着后腰的猎刀，朝着一个射箭最准，黑衣之中身上反着白光的人影而去。

夜幕低垂，山林浸在墨色当中，唯有几点白光，其中便是石凡抽出的长鳞铗。

兀骨黎的弯道涂上一层黑色，在夜色当中丝毫看不见，挥动之时，如同山魈夜啼，不知所终，而毛骨悚人。他旋身一记横斩，刀锋劈断古树上的横条枯藤，直取石凡咽喉。

石凡屈膝后仰，剑锋擦着刀锋格挡，火星迸溅的瞬间，瞥见对方恶狠狠的纹面，以及刀柄上缠着的五彩绳，绳结坠着一颗兽齿，正随攻势摇晃如狂。

剑锋之上陡然爆发出一道金芒，这金光在黑夜之中骤亮，晃得兀骨黎一阵眼冒金星。

石凡把握释放金光咒的时机，提前闭目，他蹬地借力前冲，长鳞铗此处如寒星划空，直接刺中兀骨黎的持刀手。

一吃痛，手软刀落。身体往后坠去，接着一个鞋底踩在他脸面之上。

火把凑近，兀骨黎见到了一张须发皆白的面孔，一双淡色眸子宛如两眼深潭，有一种摄神夺魄的魔力。

“说些什么吧。”石凡淡淡说道。

兀骨黎说道：“要杀便杀，又有何话说。”

“有一大群人朝着西北，沿白皂江望上，却是为何？”石凡冷声问道。

兀骨黎心中大惊，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但是口中却是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从兀骨黎脸上瞬间变幻的神色，石凡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大郎，不要管眼前这帮南蛮，沿着白皂江望上，非我族类，见者皆可杀！”石凡下令说道。

身后虎背熊腰的牛照见应是，便是甩开步子，狂奔而去。

“慢着，他们都是普通山人，是我们杀了你们土人，要杀就杀我们，为什么要难为他们？！”兀骨黎连忙说道。

“我的镇民也是普通人，你们为什么要杀呢！”石凡回敬道。

“只要你不杀他们，我们就像你效忠。”兀骨黎焦急说道，那些族民不仅是他的手足，也是他的成事依赖，如果被眼前这个土人杀光了，那他兀骨黎就是无根之木了。

“不需要！”石凡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减。

“我可以帮你救人，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可以告诉你山人，也就是你门口中的南蛮，他们的下一步动向，你不知道他们就要北上了，他们会杀很多很多人！”

“你们不是一伙的？”石凡问道。

“他们是盘瓠，我们是雕题，我们怎么会是一伙的！蚩骨尤那个恶鬼，他整合了山人，已经将山人诸部都吞并了，他准备设坛祭天，自立可罗汗，那是我们山人当中，千山之主的名号。我对你有用，我的部族对你有用。”

“你叫什么名字？”石凡望着他说道。

“兀骨黎，雕题族的首领。”

“大郎，告诉那帮想往上游逃走的人，兀骨黎已经投降，其余人如果不放下武器，立即格杀！”石凡放声对牛照见说道。

“是！”牛照见躬身上马，驰入夜色当中。

“你为什么要逃走，不与蚩骨尤合作，往北征服？”石凡问道。

“五派七望根本不会允许，蚩骨尤就是一个疯子。就算是集合整个山人诸部，也最多不过是抢夺土地罢了。而我们山人根本吞不下。北吴不过是五派七望的一条狗，我们吃了一条狗，不意味着我们是老虎。”

“土地对于我们山人没有意义，我们需要的是群山与丛林。”

石凡对此人的心理大致把握住了。

当石凡瞥见牛照见回来的时候，忽然见到牛照见身形有些僵硬，他后面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那女子蜜色肌肤，身型修长，好似一条母豹。

染着画汁的指甲按在了牛照见的喉咙上，迈着碎步而来，随着步伐晃动，露出短衣下的肚脐，下半身被蛇皮短衣包裹，曲线玲珑。

穿着如此大胆放肆，此女应该是南蛮女子。

“放了他，放我们走，我就放过你的属下。”南蛮那女子嗓音极富磁性，但是语声中有些不确定与摇摆。

“小孩过家家么。”石凡声音不疾不徐：“你就算是杀了我，你的部族也不会得到拯救。我的人会杀光你的族人，为我报仇。”石凡负手而立，没有丝毫妥协于地。

“想要活命，证明你们对我有用！你们境界修为如何？”石凡说道。

“我兀骨黎，胎息三境。她是乌邪兰，胎息九境。”

石凡点了点头，说道：“所有的南蛮兵伍，留在南岸，你们是俘虏，我不杀俘虏。如果想要逃，那就杀。所有的南蛮妇孺都前往北岸，我会给你们田地，给你们安置的地方。”

“我山人不会耕田种地。”乌邪兰梗着脖子道。

“那就学！”石凡瞥了她一眼。

乌邪兰仍然将指甲按在牛照见喉咙，牛照见说道：“仙师，可以放开我了吧。”

“你们两个跟我去北岸，将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写下来。不会我们文字，就口述下来，两个人分开说。”石凡转身吩咐道。

石凡望向这两人，心中暗忖：“两个胎息修士，有些用处。最重要的是，这两人知道南蛮北进的情报。这会非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