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凤凰真火

那双竖瞳里的红光，赫然大作！

“它，还吃了点……你们的血。”

“你们每个人，在那里，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吧？”

“啧啧……圣女的血，龙骨的鳞，凤凰的息……”

“连这墨蛇灵珠，都快养出灵性来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

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

他不是在炼器，他是在用我们所有人的气息，炼一枚……吞魂夺命的邪珠！

九九的眉头，已经皱到了极致。

她身上的气息，隐隐开始不稳。

火凰印，似乎在她的额头，再度浮现。

而蛇人王——

看着这一切，反倒愈发兴奋了。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墨蛇灵珠，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九九的影子。

“来吧……”

“圣女啊……”

“只差你了。”

“只要你的灵血入祭，我便能借这墨蛇灵珠……吞纳六玄血脉，开启我蛇族的真正……化圣之道！”

话音落下。

熔岩池，剧烈沸腾！

岩浆翻卷，火浪滔天。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地底空间，都在随着他的声音……微微震动！

而此刻的李长青，或者说……蛇人王，正高举着那枚墨蛇灵珠，缓缓往头顶举起。

那珠子仿佛感知到了献祭即将完成，正微微颤抖，透出令人作呕的腥红光泽。

可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道微弱得几乎要被岩浆声淹没的咳嗽声，从祭坛上传来。

是墨姬！

她竟然，还活着！

她的脸色惨白，发丝凌乱，整个人虚弱到极点，但那双眼睛，却还透着一点死死撑着的清明。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我们，眼底尽是惊诧与焦急。

“快……走……”她的声音微不可查，像是风中沙砾。

“这里……不是……寻常祭坛……”

“这是……暗夜门……”

我心脏一跳，脑海顿时轰鸣一声。

暗夜门？

这三个字，仿佛一道冰冷的毒刃，瞬间割开了我的脊骨。

“你说啥？”陆玉清脸色都变了，低声问道。

墨姬喉头一颤，眼神死死盯着我们。

“这是……暗夜族……降临之地……”

“传说中，真正的……暗夜之门……”

我心里发冷。

难怪这地方怪得离谱。

难怪李长青布下如此规模的血祭。

原来，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我们这几条命。

是要，打开暗夜门！

让暗夜族的大军，重临世间！

我咬牙，压抑着心头的震骇，余光飞快地扫视四周。

既然是暗夜门，那必有封印存在。

古人既然能将这地方封住，就一定留下了破解或抵抗的方法。

目光扫过祭坛周围。

黑袍人依旧低吟不止。

那咒文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诡异。

有些音节，简直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反倒像是骨头在摩擦，蛇信在吐纳。

祭坛下方，岩浆池中，隐隐有暗影蠕动。

我心里一突——

那是……蛇？

不对。

更像是某种未知的古怪生物，盘踞在岩浆下，时而浮现出一角模糊的躯体，时而又沉入深处。

简直，诡谲至极。

但也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在那黑色祭坛底部，岩石交接之处。

若隐若现地，浮着一圈极其古老的符文。

不像墨族的血纹。

也不是蛇人的咒印。

那些符文——

棱角分明，线条古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感，像是天地初开时的铭刻。

我瞳孔一缩。

这……和我曾在《天外志》上看到的六玄族封印术，几乎一模一样！

我暗暗屏住了呼吸，心脏狠狠跳了几下。

难道，这座暗夜门……是六玄族亲手封印的？

那李长青现在做的，就是借我们这些带着六玄血脉的活人，破开这道封印？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把衣服浸透。

“九九。”我低声喊。

她侧过头，眸光沉冷。

“祭坛底座，有六玄封印符。”

她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难怪……”

“难怪他需要我。”

“圣女血脉，是钥匙。”她咬牙低语，“他用墨蛇灵珠引祭，用我们这些人牵引残魂，用我的血，撬动封印……”

“好大的胆子。”

而此时——

蛇人王似乎也感知到了我们之间的低语。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弄。

“不错……”

“你们，果然还没蠢到家。”

他伸手，指了指祭坛下方那一圈六玄符文。

“这东西啊……困了我蛇族，整整八百年。”

“今天。”

“就让你们亲眼看看——”

“六玄的封印，是怎么碎的！”

话音落下。

他猛地将手中的墨蛇灵珠，狠狠一抛！

那珠子在半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竟然不受重力束缚，径直悬浮在了祭坛之巅。

与此同时。

四周那些黑袍人，骤然齐声大喝。

“血——祭——启——动——！”

咒声轰鸣。

连岩浆，都猛地沸腾三分！

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从地底疯狂喷薄而出，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某种难以名状的力量，迅速吞噬。

李长青五指猛地张开，双瞳血光迸射。

他手指一指九九，嘶声狂笑。

蛇人王那一指，宛如催命符，直指九九眉心。

杀机，暴烈到极点。

四周黑袍人齐声诵咒，声音如裂帛穿耳，像尸骨在血池中翻搅，又像无数冤魂，在黑夜低语。

压抑、诡异、令人发狂。

但偏偏——

九九没有动怒。

她甚至，缓缓低下头。

那瞬间，我瞥见她的眼神，竟然……平静得可怕。

平静里，隐约还有一抹淡淡的冷意。

像是狩猎的游蛇，像是埋伏已久的火凤。

我心里猛然一震。

她要干什么？

而就在这时。

九九抬头了。

她竟然，朝着祭坛那边，踉跄了一步！

“哼。”

蛇人王见状，冷笑一声。

“怎么？”

“怕了？”

“想自己上来送死？”

他面容狰狞，鳞甲浮动，眼底却明显带着一抹满意。

在他看来，九九不过是强弩之末。

凤凰血再强，圣女身份再尊，到了这祭坛前，也不过是他蛇人王嘴边的一块肥肉。

而九九那一步迈出后，果然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竟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我心里一惊，却没敢出声。

陆玉清更是气得脸都黑了，咬牙低声：“她疯了？”

可我盯着九九。

盯着她的脚步。

盯着她缓慢移动时，手腕微不可察的颤抖。

以及——

她指尖上，悄然凝聚的一抹火光。

那火光，极淡。

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

但我认得。

这是凤凰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