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张魁这几日都在纸扎铺中扎纸人。
因为老李家纸人降价的影响,最近的生意,都不算太好。
原本扎好的纸人,卖出去的也不到十指之数。
幸亏上次在白轩死后搜了他的银两,现在自己还有些银两,暂时还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
只是时不时就要上山一趟,将纸人烧给那些孤魂野鬼。
而这三天下来,阴德点数也是突破了100大关,来到了128点。
原本张魁还以为100点就能祈祷一次,但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100点祈祷一次,是因为所需的功法境界,只要100点足矣。
如今自己已经到了启灵中期,100点已经不足以祈祷一次,至少要200点。
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修士,为什么越到后面,修炼境界进展越慢。
实在是因为需要的资源,多了许多。
自己积累阴德突破尚且如此,不知道那些修炼到极高境界的人,是怎么突破的?
需要的资源,又得是多少!
张魁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久,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己只要扎扎实实积累阴德,境界,总是能提高的。
张魁将手中的纸人放在一边,他记得今日,就是那罪犯伏诛的日子。
他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即便是不喜欢凑热闹,但这刑场,自己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原本林言之还想凑这个热闹,但是被木鬼拦住了。
理由很简单,他现在尚未启灵,接触的死人太多的话,容易冲煞,不利于功法的修行。
无奈之下,林言之只能放弃了去凑热闹的想法。
张魁便独自一人出门了。
今日的集市格外热闹,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是过来做生意的。
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张魁刚到集市没多久,就看到燕捕头与另外四名捕快,拉着一辆囚车,缓缓的从集市上经过。
此时的囚车上,一名身穿白色囚服的中年男子,脚上、手上都被拷上了镣铐。
他须发犹如枯草一般,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囚车中的囚犯,在看着这么多人的时候,双手一直砸着囚车,
像是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又像是在倾诉世道的不公。
他拼命的呐喊,可就是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却说不出具体的话语。
张魁毕竟眼力异于常人,在这脏兮兮的囚犯开口的时候,便看到了,
这囚犯的口中,空无一物。
他的舌头,被割了。
然而,这名囚犯刚开口,便引起了周围百姓的一阵谩骂。
“就是他侮辱了柳木匠的女儿,还将她杀了,这样的人,猪狗不如!”
“可怜那柳木匠,都一把年纪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看这人就不像什么好人,幸亏有许大人,不然我们镇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跟着遭殃啊!”
谩骂声不绝于耳,同时,烂菜叶,臭鸡蛋,也是一股脑的,朝着囚车扔去。
一边扔,还一边骂着“杀了他!杀了他!”
燕捕头在一边,也是有些无奈。
他一个劲的让众人不要扔东西,却阻挡不住众人的激愤,
也得亏了自己距离囚车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众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不然的话,此时的他,估计也是一身臭味。
游街示众,这是行刑前的流程,燕捕头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
午时一刻。
囚车已经被拉到了刑场。
处刑台是个长宽各一丈的高台,四个位置都有台阶上台。
刚抵达刑场之时,燕捕头便将罪犯直接押上了处刑台。
此时的处刑台上,刽子手已经站在一旁蓄势待发,他手中的鬼头刀,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闪着森然的寒光。
罪犯刚被押上处刑台的时候,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他拼命的挣扎,由于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他只能摇晃着肩膀,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一旁的燕捕头,却不会让他这么乱动。
他一脚直接踢在罪犯的膝盖内侧,那罪犯一吃痛,直接跪了下来。
他还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燕捕头按住了肩膀,无法动弹。
他抬起头,双眼朝着整个刑场巡视一圈,在看到监斩台的时候,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监斩台上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看的是许三,还是一旁的钱师爷。
原本已经准备认命的囚犯,看着监斩台,身体又开始动弹了起来。
燕捕头按压这囚犯的双手愈发用力,随后,也不知道他在囚犯的耳边嘀咕些什么,这囚犯,竟然放弃了抵抗,
将头垂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张魁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从囚犯的种种行为上看,便知道了,此事必有蹊跷。
但自己并不是县令,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自己操心。
自己只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便够了。
监斩台上。
许三穿着象征着县令的官服,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处刑台上的囚犯,没有任何表情。
反而是一旁的钱师爷,方才在跟那囚犯对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脊柱有些发凉,
但看到一旁的许大人正襟危坐,老神在在的时候,便将心中的石头,放了下去。
许三看了一眼天色,此时的太阳正盛,原本地上人群的影子,越来越短,直到只剩下一个圆圈的时候,许三开口了。
“罪犯刘禹,奸杀柳氏小女柳絮罪名成立。时辰已到,行刑!”
说罢,许三将一枚刻着“斩”字的令牌,往地上一丢,
令牌哐当一声,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便不再移动。
处刑台的刽子手,在看到令牌停止之后,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一般,
拿起一碗烈酒含在口中,随后朝着自己的鬼头刀一喷。
那烈酒,便直接喷洒在自己的刀上。
他拔起插在囚犯背后的斩牌,手起刀落。
一颗西瓜大小的人头,便从处刑台上掉了下来。
咕噜几圈,直接滚到地上。
那充满血迹的人头,双目圆睁,他看向的方向,正是监斩台上,钱师爷的位置。
而就在囚犯身首异处的时候,
一名身穿粗布衣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到了监斩台前,对着许三大喊。
“许大人,不好了,离阴河有人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