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赵川的赌石会场开张,金立亲自到场,并且给赵川题了一副匾额——竟成轩!
这个名字出自‘有志者,事竟成’的成语,有志求财者,得财,有志搏利者,得利!
不过今天来参加赌石会场开业典礼的人,其中近七成都对赌石没兴趣,他们更看重替赵川背书的那些人所拥有的能量,就算赵川随便取一个名字,他们都能舔着脸吹上天去,不过金立的出现而且还亲自帮赵川的赌石会场题匾额,更是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赵威跟孙磊两个人西装革履,此刻正满脸笑容的查阅着一个个宾客的邀请函,同时发放赵川提前准备好的礼品,说白了是一些品相不太好的原石,但解出来的玉石毛料,价值差不多也在三五万。
赌石会场嘛,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有本事的人肯定不少,但除非像赵川一样,有能直接将价值标注出来的金手指,否则纵然是张涛那种经验丰富的老鉴宝师都有走眼的时候,赵川的举动不仅只是为了讨好这些来参加开业典礼的宾客,更是进一步的展现自己的实力,让那些心里打着小算盘的家伙远远的避开竟成轩!
“好歹是你的赌石会场开业,你都不打算进去看看?”驾驶座上的罗思封随口问道。
赵川漫不经心的回答,“这些人的心思不在赌石会场上,我自然没有必要去跟他们寒暄,而且我都说了,这个会场交给赵威打理,过多的指手画脚反而多余,我在这里等我该等的人就好了。”
罗思封撇了撇嘴,“我发现你不像个鉴宝师,像个神棍。”
赵川失笑,却也没有言语。
又过去了五六分钟,车门忽然被拉开。
戴着口罩、墨镜的姜悦直接坐进了后座,“开车,去古玩街。”
罗思封看着后视镜中的赵川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就发动了汽车。
姜悦眼中带着笑意,“你怎么知道在外面等我的?”
赵川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肯定看得出来我不想跟你们这个圈子的关系再继续加深了,可是根据我的了解,帮我的赌石会场背书,这件事好像就是你挑的头。所以,我觉得你想跟我打好关系,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这个人情让我还了。”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陆宛清的嗅觉并没有严格和姜悦敏锐。
他们两个都清楚赵川的想法,用这种方式加深了羁绊不说,还能卖赵川一个好,没有死死将人情捏在手里,这种事情一天两天是恩,日子久了可就是怨了。
“我的礼物呢?”姜悦笑的花枝招展,对赵川的说法不置可否。
赵川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黑黑的原石,“这块石头我都差点走了眼,不过里面确实是好东西。”
“哦?”姜悦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她是感兴趣赵川为何走眼,还是想知道这块原石里面是什么东西。
赵川也没卖关子,“一块纯天然高冰种紫眼,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做成戒指或者项链也很衬你。”
冰种紫眼在玉石市场上不算少见,但基本都是后天加工的产物,纯天然的冰种紫眼极其少见,就赵川手中的这块原石,里面的紫眼价值起码在两百万以上!
“有心了。”姜悦笑着将原石收进了包里。
旋即,她直直地盯着赵川,“你就不好奇,我找你是什么事?”
赵川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之前陆宛清说过,你家老爷子马上要办大寿,恰好你家老爷子也喜欢到代的老物件,所以这一趟去古玩街,应该是替你家老爷子挑寿礼吧?”
说到这,赵川摆了摆手,“我陪你去没问题,但是你不用指望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古玩街那边我虽然去的不多,但是几次过去也确实没捡到什么好东西。”
“可严格不是说……”
姜悦一脸疑惑的看着赵川。
赵川翻了个白眼,“他知道个屁?我那是正儿八经的袍哥茶碗阵,现在这个年代,还能知道这种盘口的,要么就是‘家学渊源’之辈,祖上跟绿林的关系很近,要么就是干的掉脑袋的活,你是打算给你家老爷子挑几件陪葬品做寿礼吗?更何况,就算你跟你家老爷子不介意,他们这一行也得看天意给不给收成啊,不是说你去了就能买到东西的。”
赵川人都麻了。
这什么玩意都是?
那些抢阴宅的是什么好招惹的角儿?
弄不好你在他这买了东西,回头他再惦记上你这条命!
“嘁,迷信。”
姜悦翻了个白眼,“陪葬品就陪葬品呗,现在有多少古董是正儿八经传下来的?看看呗,反正你已经跟他们打过交道了,我是真没招了,我家老爷子眼光毒的很,我要是不带件好东西去,回头吃饭我都没资格上桌!”
姜老爷子是老一辈的人,守着很多现代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规矩。
姜悦之所以请赵川出手,主要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现在好歹也是姜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回头吃饭都上不了桌子,那些公司高层怎么看她?
说话间的功夫,罗思封已经开车来到了古玩街。
跟在姜悦身后随便逛着,无论姜悦怎么软磨硬泡,赵川就是不肯摆茶碗阵,气的姜悦连连跺脚。
“咦?”
赵川忽然停下了脚步。
姜悦有些疑惑地望向赵川,顺着赵川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一座俞氏琴坊。
姜悦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琴坊怎么会开在古玩街?”
赵川没有回答,只是迈步走进了琴坊,入目便是一个四足方桌。
“宋代松木琴承,高二尺二寸,长三尺三寸,宽一尺,厚一寸,大家手笔,分毫不差,更重要的是漆面完好,几乎跟刚做出来的一模一样,有意思。”
赵川打量着四足方桌上摆放着的无弦琴,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传承前年还能跟全新的一模一样的宝贝,尤其是这还是木质琴承,如果拥有者没有什么特殊的保养技巧,像木制品、书籍之类的东西,经过千年时间的腐蚀绝对已经残破不堪。
“客人好眼力。”
柜台后,一个穿着月白汉服,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少女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赵川没有理会汉服女子,只是摇了摇头,“琴承是不错,可惜,制作它的人……”
“这琴怎么了?”姜悦赶忙追问道。
宋代琴承,而且只要上弦就能弹奏,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她完全没法理解,赵川为什么是一脸可惜的神色。
“看到这个字了吗?用的是秦代隶书,写的是鹤字!”
“所以我估摸着,制作这个琴承的人灵感要么来自于春秋时代的某个故事,要么就是本身跟那个故事中的人有些渊源。”
“当然,最重要的是,琴遇到鹤字,可以说非常不吉利。”
“正所谓焚琴煮鹤,制琴者却在琴上写下了一个鹤字,这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他不希望这张琴承上弦弹奏,要么,他希望自己制琴的本事就此失传。”
说到这里,赵川忽然眯起了双眼,“不过说到这,我好像知道这张琴出自哪个故事了,高山流水遇知音,俞伯牙与钟子期,因为钟子期死后无人能听懂俞伯牙的琴音,所以俞伯牙摔碎了琴,再也没弹奏过任何琴曲,制作这张鹤琴的人,应该也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羁绊,所以才制琴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