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和姘头鬼混。”
王通声音发抖,不敢有半分隐瞒。
“被害者生死不知,施暴者却逍遥法外,真是可笑啊。”
叶昊天哂笑出声。
王通感觉自己的每根骨头都在发寒。
“叶少,我真是无辜……”
嘭!
一脚落下,叶昊天甚至不等对方说完,便将对方踩晕。
然后,跟拖死狗一样拖着王通走了出去。
伤害他妹妹的,没有无辜者。
“放开王总!”
“快跪地投降!”
“妈的!找死!”
守在酒吧外面的王通保镖听声音冲了进来。
看到满身鲜血的王通。
个个脸色狰狞,没有半句废话便向叶昊天围来。
但下一秒,血雀已走到他的身前。
“一群欺男霸女的畜生,皆是大夏耻辱。”
“所以,一个不留!”
轻飘飘的话,犹如死神的宣判。
叶昊天头也不回,一步踏出酒吧。
身后血雀已横刀杀去。
“遵命!”
三分钟转瞬即过。
没过多久,血雀已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戎装猎猎,寒刀染血。
此时已是夜晚,阳城一片灯红酒绿。
更衬托出那荒谬的凄凉。
叶昊天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父亲……在哪儿?”
血雀指了下路边的一辆轿车。
“我暂时把他放在那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北王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
叶昊天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他当然能看出父亲刚才是在保护自己。
但那一个小小的举措,还不足以撼动那根深蒂固的荒谬形象。
几年前,他母亲刚死,尸骨未寒。
叶文岳便把一个领着孩子的少妇带回了叶家,想要续弦。
从那天起,叶昊天和妹妹便一直被这对蛇蝎般的恶毒母子欺负。
叶文岳却不管不顾,最后更是听信谗言。
把他们兄妹二人扫地出门。
他,根本不配当父亲!
往事历历在目,叶昊天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向升龙酒店走去。
身后血雀满目不忍,杀机澎湃。
她何曾见到北王如此落寞过?
那群渣滓,都该死!
十分钟后,阳城升龙酒店。
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叶昊天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地板,甚至还能看到斑斑血迹。
据他所知,妹妹蕊儿就是在这家酒店饱受折磨,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人开车差点儿撞死!
“先生是要住酒店吗?”
叶昊天刚刚踏入大厅,前台便起身迎接。
“我要住8021房!”
叶昊天淡然开口。
“8021?!那……那怎么能行呢?”
前台惊叫出声。
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上下打量了眼叶昊天,正好看到血雀手中拖着的生死不知的王通。
吓得猛然按下前台的紧急警报按钮。
“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叶昊天眼睑低垂,并未阻止对方的这一行径。
只是对血雀吩咐道:“锁门,没有我的允许,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是!”
血雀撂下王通,将酒店大门合上。
一拳砸碎用钢铁做的智能锁,锁芯自动合死。
如此恐怖的力量,顿时把前台看得瑟瑟发抖。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今晚,该血债血偿了。”
淡淡的话语,如惊雷般在前台耳边炸响。
让她几乎瘫软在地。
而此时。
噔噔噔!
伴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酒店地下一楼,突然冲上来几十名纹龙画虎,身着贴身短打的壮汉。
升龙酒店只是个幌子。
真正重要的是地下的黑拳场,算是那位张先生的支柱产业之一。
“MD,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升龙酒店惹事儿,真想找死不成?”
为首壮汉摘下拳套,露出染着血的钢铁指虎。
掠过眉眼的刀疤看起来是如此狰狞。
“动手!”
一声令下!
壮汉齐齐向叶昊天逼来。
血雀面无表情地抽出冷刀。
哀嚎声在夜色中回荡不绝。
……
与此同时,夜半弯酒吧。
警笛呼啸,一道道警戒线已将酒吧团团包围。
巡守司的谈团面色沉重,从酒吧里抬出一具具尸体。
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陈明远掐灭手中烟头,面沉如水。
他自然不会为这群渣滓可惜。
他们是自作自受。
他真正可惜的是镇北王叶昊天。
本应该前途无量,甚至问鼎几十年都空悬着的军神之位。
却被一群蝼蚁脏了手。
何等悲哀?
这一切,都因为那该死的张云鹰!
沙沙。
一名探员走了过来,手中捧着刚写成的报告。
“大人,夜半弯酒吧一共死了四十八个人,全部被一击毙命。”
“阳城从没有过这么恶劣的案件,必须……”
“压下去吧。”
陈明远没等对方说完,便疲惫地挥了挥手。
探员愣了下,恭敬离去。
结果没过五分钟,又匆忙返回。
“大人,升龙酒店也发生恶性凶杀案,共有六十三人死亡!”
“果然……”
陈明远叹息一声,身子都佝偻了许多。
镇北王,越陷越深了。
“也压下去吧。”
“是!”
探员低着头离开。
陈明远望着这灯火辉煌的城市,于宁静中看到了尸山血海,但他却偏偏不能阻止。
最终,只剩一声沉重的叹息。
而在这深沉夜色里,距离夜半弯酒吧不远的路边。
叶文岳头痛欲裂,挣扎起身,刚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让他顾不得疼痛,踉跄着向酒吧跑去。
“小天,小天……”
他身形不稳,头脑眩晕。
数次摔倒在地,膝盖都磨得血肉模糊。
血液浸透了裤管,但他却毫不在乎,依旧不管不顾地奔跑着。
他要救自己的儿子。
王通实在太狠辣了,背后还依靠着张云鹰。
哪是小天能够对抗的?
他哪怕受再多的苦,承受再多的委屈,也绝不能让儿子受到伤害。
凭借着这最后的信念,他终于冲到了酒吧门口。
看到了一具具抬出来的尸体。
叶文岳如遭雷击,眼前一片发黑。
扑通再次摔倒在地。
“不会的,小天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喃喃自语,指甲抓着地面,血肉淋漓。
跟疯了般续掀开尸体上的白布。
一具,两具……
每掀开一块白布,他的心就狠狠抽搐一下。
通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不!不要!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
失去了一切的一切,不能再连这最后的儿子也失去了!
血泪横流,他踉跄着行走。
一次次地跌倒,再一次次爬起。
如此异样,自然引起了陈明远的关注。
他已经查过叶昊天的资料,一眼便认出了这男人的身份。
“叶先生,您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儿子?他叫叶昊天,他不会死的,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叶文岳状若癫狂,只知道念叨这一句话。
陈明远深吸口气。
“叶先生放心,你儿子没在这儿,也没死,只是先走了。”
“走了?”
叶文岳重复了一遍。
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光彩。
死死抓住陈明远的胳膊。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他了,呜呜……”
叶文岳痛哭流涕,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显得如此萧瑟。
陈明远心中一酸。
“是真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证。”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
叶文岳赶忙摇头,笑得跟孩子一样。
但很快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他不知道儿子是如何逃出来的,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得罪了张云鹰,结果注定凄惨。
叶文岳咬了咬牙,刻骨的屈辱感几乎让他窒息。
但最终,他还是做下了决定。
“不行,小天绝不能出事!”
“哪怕……让我受尽屈辱地去求她。”
叶文岳擦干眼角泪水,满目悲怆地向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