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担心似乎多余了,
车上下来的,是对面容和善的大叔大婶,
俩人过来将他连带轮椅搀扶起来,
嘴里碎碎念着,什么走神了,没注意到之类的,并一个劲赔不是。
俊河寻思,难不成,真就只是个意外?
不多时,去追包的女人垂头丧气回来,包显然是真被夺走了,没能抢回来。
“我们送你去医院看下吧。”大婶担忧道。
俊河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一个劲拒绝,“没事,就碰了一下,不用麻烦了。”
他心里还有警惕,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心系他的女人却不肯,
“你看你脸都磕破皮了,轮椅也变形了,去看下吧,做个检查,没事咱们也能放心。”
她并不知俊河许多心思和过去的隐秘,所思所说,不过人之常情。
“是啊,轮椅我们赔偿,但身体也得检查,你们若就这么走了,我们两口子也放心不下啊。”
大叔和大婶颇为负责道。
俊河见他们关心的样子不似作伪,三人都这么说,他没什么自理能力也跑不掉,于是只能答应下。
水原最大的医院里,
一番细致的全身检查后,几位极有威望的医生带出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病人伤及了生殖系统,情况不容乐观……”
女人眉头皱紧,“那怎么办?”
“他那里本来就有旧伤,这一次必须摘取,不然一旦感染溃烂,那时候危及的,可能就是生命了……”
“我去商量一下他。”女人不疑有他,苦着脸离开。
得知消息的俊河怒了,
“我不同意!都是假的,我没问题,是有人想害我,咱们回家,相信我,快带我回去……”
这些年因为事事不顺,他性格越发乖张,此时脾气一上来,把伸手能够得着的东西连摔带砸,
几个人一块上去才堪堪按住。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你的命要紧啊俊河……”
女人见状心疼不已,哭泣道,若能选择,她又何尝想这样?
最终,俊河在一片愤怒和不甘中,被强行绑住,推进了手术室……
从手术室出来的俊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别人叫也不答应,恍惚的很。
“没事,你还有我陪你。”女人上前想要安慰。
“滚,是你害的我,你们都是一伙的!”俊河应急一样,突然怒吼道,
表情狰狞,想伸手给女人一巴掌,但麻药尚未完全消失,提不起什么力气。
“你别激动,没人想害你,俊河!”女人辩解着。
不料俊河表情越发疯狂,有气无力的大笑几声,紧接着却又放声痛哭。
“泰秀……你和泰秀是一伙的,害我进监狱是你们,害我坐轮椅是你们,现在又害我变成这样……”
随着力气恢复,他开始撕扯身上的吊瓶针头和病服,没的撕扯了,双手又开始捶打着病床,
这是他仅有的宣泄方式。
担心俊河精神状况,女人叫了医过来。
医生先给了俊河一阵镇定剂,然后煞有其事的检察询问一番,最后颇为同情道。
“病人可能是受打击太重,出现了精神分裂和被害妄想症,具体建议转到精神科留院观察。”
大叔大婶紧接着承诺,
“去精神科的治疗费用我们出,这事因我们而起,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
俊河是个很能憋的人,
他跟泰秀等人的恩怨就连他父母都不曾听闻,
当然,一方面他是怕父母被牵连,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多么阴暗、不齿。
最终,俊河被送往精神病院。
而他的父母,则从撞伤俊河的大叔大婶那,得了一笔极为丰厚的赔偿金。
他们除了俊河还有一儿一女,
大号算是废了,他们今后要把精力放在俩小号身上。
俊河一个正常人,被放进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可谓是生不如死。
起初父母和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还会偶尔去看望他,但时间间隔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被人遗忘。
随着时间推移,俊河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多年后,
俊河如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这会儿的他不过三十多岁,看着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形容枯蒿,眼神灰暗。
突然,病房门打开,进来一个俊河恨之入骨的人。
他的老同学,泰秀。
此时的秦然身边包围着几位官员,再外面还有扛着各种摄影设备的记者。
俊河听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关于慈善之类的。
原来这些年,这个害他生不如死的人,已成了最大的慈善家,行善无数,万人敬仰。
病房里一共三个病人,
秦然从手下手中接过红包和一些奢侈补品,一一放到几个病人床边。
然后说着许多场面话。
俊河恨不得立即揭穿其真面目,奈何作为暴力精神病人,他被束缚衣紧紧绑着,嘴巴也被堵住发不出声。
只能看着最恨的人在这恶心他。
他愤恨之余,无奈落泪,却又被记者解读为感动。
那天之后,俊河真正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