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类有极限，帝皇没有

以帝国元老院为首的帝国行政体系，确确实实为人类带来了一些希望，但更多的却是血腥恐怖至极的苦难。

为缔造属于凡人的银河，帝皇利用亚空间力量造就了超人的原体，而随着荷鲁斯之乱的爆发，帝国已永远无法离开这些超人。

帝国疆域横跨整个银河，拥有至少一百万个人类世界，每个标准年，都有新的世界被发现或光复，也有无数世界被孤立、沦陷或毁灭。

而在那场终结了人类黄金时代的铁人叛乱中，人类失去了所有智能和智械——人类无法承担第二次铁人叛乱的代价。

统治如此庞大的帝国，却无法使用任何智能技术，只能凭借最原始的“口口相传”，通过一名又一名的星语者汇总至神圣泰拉。

海量的信息，成山的工作，庞大的压力，足以压垮任何凡人。

曾经的刺客庭大导师、帝国护国公德拉坎·万戈里奇就是其中一位。

万戈里奇曾是帝皇最忠诚的仆人，在他的统治下，帝国得以休养生息，并组织了第四次星际战士战团建军。

即使是这样的忠诚臣子，也被臃肿的帝国、沉重的工作击垮，在晚年成为了残忍嗜杀的暴君，反而给帝国带来了更沉重的灾难。

忠诚臣子都如此，更不要说原本就居心叵测之人，国教教宗高治·范迪尔所引发的叛教时代，更是为全人类造成了一次惨痛浩劫。

高领主不值得信任，帝国元老院不值得信任，十二部门也不值得信任。

但为了帝国能在这黑暗的第41个千年中苟延残喘，人类不得不去依赖他们，否则只会招致更快的灭亡。

现在，帝皇醒来，一切都不同了。

这是第二道神谕！

解散帝国元老会，解散九大席位，解散十二部门！

自荷鲁斯之乱后，帝皇陷入沉睡的十个千年中，执掌帝国至高权柄的权力机构，将于明日正午宣告落幕！

何等惊人！何等震撼！何等不可思议！

三名忠诚臣子望向帝皇，今日已被接二连三的大事震惊到几乎麻木。

他们不是没有想象过，倘若帝皇本人醒来，会如何整理现有的权力架构：是重新考察？是精简机构？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帝皇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决断。

没有商量，没有妥协，这些人类帝国的最高层，弹指之间便被彻底倾覆！

瓦洛里斯失神道：“是了，是了，这才该是帝皇陛下的决断，人类妥协了太久，已遗忘了在人类之主指引之下的荣光岁月……”

今天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帝皇苏醒，太过梦幻，梦幻到没有实感。

这第二道神谕，就令这梦幻有了依托与归宿——人类之主真的醒来了，迷失了整整十个千年的人类，终于找回了帝皇的指引！

瓦洛里斯整理情绪，说道：“帝皇陛下，您是否要召见十二位高领主，当面宣布此事？如果给他们时间准备的话，恐怕……”

叶凡回答道：“不必，只管将神谕传下去。从现在到明天正午，他们还有十二小时的时间。谁有心思，谁要准备，我都在这里奉陪。”

他笑道：“今天晚上，明天上午，这个宫殿一定很热闹。”

瓦洛里斯正色道：“我这就去召集禁军——”

“有禁军把守，有心思也只能没心思。谁都不用来，谁都不用在，只我一人就够了。”

“这些高领主，还不够看。”

叶凡语气平淡，目光柔和，可却带着不容违背的威严和意志：“你们两人也走吧，赛勒斯汀留下来。”

帝皇第二道神谕！

在第一道神谕激起的狂澜之中，第二道神谕又投下了一枚炸弹！

明日正午12点，帝国元老院、九大席位、十二部门及配套机构全部解散！

这已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而是核弹激起千层浪，直接将人类帝国本来的政治牌桌都掀了个底朝天！

但，为什么不是即刻解散，还要拖到明天正午？而且还撤掉了泰拉皇宫的所有守卫？

高领主也是亿万挑一的绝对精英，以他们的智慧和嗅觉，不会想不到其中原因。

帝皇在等，他在等待这些高领主作出反应，他将恭候在宫殿之中，看看谁会来、谁不来，如何来、如何不来！

高领主知道帝皇在等，帝皇同样知道高领主知道他在等，双方都是明牌在打，没有阴谋，只有阳谋。

谁都清楚与帝皇作对的下场，可谁都清楚帝皇从不容忍背叛，忏悔只会留给死人！

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也绝对瞒不过帝皇，迟早要暴露于天日之下。

不争，一定会死；去争，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救命稻草，他们也不得不拼命抓住。

留给背叛者的时间不多了。

别有用心的高领主们在危机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效率。

第41个千年的999年，42日12时，帝皇第二道神谕降下。

42日13时，恶毒传言如最猛烈的病毒般在神圣泰拉疯狂传播。

“从黄金王座上醒来的不是帝皇，是混沌的又一个阴谋！”

“禁军、机械神教还有赛勒斯汀密谋反叛，帝皇醒来是他们编织的谎言！”

“帝皇陛下被三名叛徒蒙蔽了，高领主才是忠诚臣子，要让帝皇知道真相！”

三种传言，三个版本，但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

灭奸邪，勤王座！

在铺天盖地的煽动中，即便是立场最为坚定的帝皇信仰者，也难免有所动摇。

狂暴的暗流涌上了地面，数十支帝国舰队调转方向驶向泰拉，更有阿斯塔特战团向着皇宫集结。

谁在忠诚？谁在背叛？或许都不再重要！

不论如何，这盘根错节、积重难返，持续了整整十个千年的复杂政治游戏，都将在12小时内尘埃落定！

因为，在叶凡醒来的这一刻，整个人类帝国就已迈入了崭新的时代！

旧的事物，该毁灭了！

此刻。

辉煌宫殿空空荡荡，只剩下叶凡与赛勒斯汀两人。

赛勒斯汀偷偷打量着叶凡，在刚刚的接触中，她发现帝皇与想象中不太一样，至少肯定不会因为多看两眼就感觉冒犯。

这是崭新的帝皇形象，从外貌来看是一名东方人，并不算特别出众，他的目光深邃坚定，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为什么帝皇陛下要将我留在这里呢？

她很快等到了答案。

尊贵的帝皇陛下是这么说的。

“到我这来，先把甲胄脱了，省得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