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炬熄灭，太阳升起

距离太阳最近的恒星是比邻星。

两者相距4.2光年，使用光速引擎航行，需要4.2年的时间到达。

而银河系最遥远的恒星，距离泰拉超过100万光年，光速引擎抵达需要长达100万年的时间。

如果不能超越光速，即便算进冬眠极限的5000年，人类文明也将被锁死在所属猎户座旋臂之上。

于是，亚空间引擎出现了。

一开始，人类并不知晓亚空间的本质为何，只知道启动亚空间引擎，就能进入亚空间，再利用亚空间时空无意义的特性，在特定点离开亚空间，就能抵达既定位置。

寻找特定点的任务，就由领航者完成，这些拥有三只眼睛的变种人起源于黑暗科技时代，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能窥见亚空间的规则。

哪怕是领航者，要在混乱的亚空间实现定位，也依然需要一个永恒的锚定点，于是人类帝皇在神圣泰拉建起一座巨型灵能灯塔——星炬。

星炬由帝皇的灵能力量驱动，在荷鲁斯叛乱之后，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为维持这具濒死躯体的最后生机，每天有1000名不稳定灵能者被献祭，星炬实际还是由帝皇驱动。

时隔十个千年，帝皇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不再需要灵能者续命。叶凡将镇压黄金王座和维持星炬的任务交给道宫孕育的神明，神明能够自行从那轮冰冷太阳汲取灵能。

在不主动沟通冰冷太阳的情况下，神明自动汲取的灵能刚好足够供应黄金王座与星炬，或许能溢出一些，但不会太多。

现在，在混沌四神的推动下，史无前例的亚空间风暴即将爆发！

拒绝沟通冰冷太阳，想要维持星语通讯，叶凡必须集中神明能汲取的所有灵能，为此不惜熄灭星炬！

这是天帝反复衡量过的结果。在剧烈亚空间风暴的作用下，亚空间航行将在事实上成为不可能，即便星炬光芒依然闪耀，在风暴遮蔽中也无法发挥作用。

诚然，星炬的作用远不止于导航，星炬能够增强亚空间与物质宇宙之间的帷幕，提高混沌恶魔入侵现实的难度；据说星炬还能稳定时间轴，将星炬光芒覆盖的地方统一在同一个时间线……

星炬的熄灭，将引起连锁反应，付出惨痛代价。

但是，星炬熄灭的后果是可控的，星语则不然。

失去星炬，失去很多。失去星语，失去一切。

“一个小时后，星炬将熄灭。”

“即刻停止一切亚空间航行。”

“动用一切手段。”

叶凡声音未落，刚刚还在轻松愉悦清洁圣殿的忠诚臣子，立刻一片肃杀，宫殿里的气氛全然变了。

不需要帝皇多说什么，八名高领主自行聚集，略做商讨，短短两分钟，一条条清晰指令便开始下达。

“禁军所属！三分钟抵达御前广场！”

“灰骑士战团！三分钟内全体集结！”

“领航者立刻集结！由各族天君统筹，分别组建资深领航者小队，每个小队不得少于10人！所有天君、新星之人必须亲自带队到场！”

“星语庭！即刻召集所有登记在册的泰拉星语者，向星语者学院发出紧急征召，暂时放宽认定条件，将年龄限制下调到18岁！”

“星炬庭！集结位于泰拉的所有黑船！命令1800光年内的黑船即刻进入亚空间航行，不惜代价，在一小时内抵达神圣泰拉！”

“机械教！激活所有信号矩阵，启动一切通讯手段！应急军团立刻集结，即刻到位！”

帝国行政体系确实臃肿缓慢，但那是放在整个银河的尺度下，在范围缩小至1500光年，甚至是神圣泰拉本身时，这套体系顿时变得冷静且高效。

而1800光年，是亚空间航行一小时所能达到的理论安全距离的极限！

在八位高领主的指令下，整个神圣泰拉都被完全调动，一艘艘星炬庭的黑船进港，登陆艇络绎不绝地降落在泰拉皇宫之内！

不只是黑船，1800光年以内的所有舰船、资源，都在向着神圣泰拉全力靠拢！

如此突然的大规模调动，时间又如此紧急，产生损失无法避免，而且损失必然不小。

1800光年是理论极限的安全距离，既然是理论极限，就意味着人类帝国已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原本的高领主元首伊图被拿下，法迪克斯成为实际上的高领主领袖，作为刺客庭大导师，他本就对帝国政事有无限监督权，现在上手并不费力。

经过机械改造的大脑正快速处理各类数据，法迪克斯紧锁眉头。要应对星炬熄灭的紧急事态，理想物资总量要比现在能筹措的多出一半。

可如果再扩大征召范围，不要说舰船抵达率会大幅下降，星语通讯也难以传递到更远的范围。

法迪克斯叹了口气，感觉无奈，暂时只能先如此安排，将能筹集的资源省着用，实在捉襟见肘时再想其他办法。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能想到其他办法吗？

法迪克斯看向帝皇，作为臣子，他应该将这些问题告诉帝皇，但他能看出那丝藏在平静之下的凝重。

是啊，需要帝皇陛下操心的事已够多了。

但哪怕是对帝国事务了如指掌的法迪克斯都未曾想到，泰拉之外的无垠星空、浩瀚苍穹，正在发生怎样的事情！

宇宙尺度，以神圣泰拉为中心的5000光年！

远远超过理论安全距离的极限！

这不是理论安全距离的极限，而是星语传递一小时距离的最极限！

无数舰船，在亚空间的、在物质宇宙的，在航行的、在维修的，都先后收到星语传讯。

“星炬将于0118999.M41熄灭！距离神圣泰拉1800光年以内的帝国舰船，即刻向泰拉靠拢，1至20号太空港已开放！该范围以外的帝国舰船立刻停止亚空间航行！重复一遍！星炬将于0118999.M41熄灭！”

而接收到这条星语通讯的帝国舰船，在17个小时前还收到了另外一条星语信息。

“帝皇归来，也为天帝，当镇压一切敌！”

而在8小时之前，记录机仆的影像传来，影像的最后，他们听到人类帝皇牵着那名小女孩这么说。

“明天太阳升起时。”

“你们还会看到我。”

所以，在收到星炬即将熄灭的星语讯息时，浩瀚星空之上，璀璨银河之中，无数帝国舰船拖着彗星般的红色尾烟，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亚空间之中！

“为了帝皇！”

“愿吾等回归黄金王座！”

咆哮！怒吼！前进四！

尽管在收到消息时，星炬已然熄灭！

第41个千年的999年，43日上午6时整。

燃烧了整整十个千年的星炬熄灭。

与此同时，旭日在东方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