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错点鸳鸯谱(19)

夏果马上服输:“王妃,我一会儿就去钻研。”

“午膳后,将院里当值的丫鬟都集中起来,我有事找她们做。包括洒扫的,粗使丫鬟。”

要说短短一两天就真的接手王府的中馈,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府中馈的财产管理权能到谁手上,赵默绪的话就能占一半以上的作用。她对管理中馈没多少兴趣。还不如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培养起来来的好。

夏依便问:“王妃,早晨,您不出门吗?”

“不出去,夏依,这套题你认真做,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算术最厉害的人。夏果,一会儿,我写道方子,你吩咐厨房的人做了给我端过来。”

屋子里的人没走,血迹也没处理。

早上,她还真不好出去。夏依奇怪的看向花瓶里娇艳欲滴的莲花,以及旁边放着的一把枯萎的紫色小花。想了想,没动长颜的东西。

简单用过早膳,留了几个包子给他。便打发夏果夏依出去了。

长颜掀开床帘,男人的脸,还是苍白的,那把匕首就在边上。床榻上染了不少的血。她给他把了把脉,只是虚弱了些,却无性命之忧。

长颜撤下这染了血的帘子,换上了新的。

他还没醒来,长颜把匕首擦干净收了起来。她现在身体的力量还不够,抱起他有几分吃力,拖来一张凳子,勉强把他抱到凳子上。

长颜又把床榻收拾了,被褥换了新的。一丝一毫的血迹都没有才好。

旁的都收拾好了,才来收拾宜年。他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上倒是有不少的血,扒了他的衣服,处理干净他身上的血迹,再捡了一套没穿过的衣服给他套上。再把人丢在床上,被子一搭,完事儿。

长颜推开窗户,让外面的空气进来。

窗外是一棵山茱萸,满树都是粉红的花,虽是粉色,却更偏红。粉白嫣红,煞是好看。

阳光从交相辉映的茱萸花中透过来,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些许花瓣轻盈的飘落,一时之间,美不胜收。

他醒时掀开床帘便瞧见了这一幕,美的不似人间人。不忍出声打搅这样的画面。

床上的物品已经变了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来时穿的那套。手上,是干干净净的,扒开衣服瞧了瞧,胸口处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迹。

长颜把插了荷花的花瓶挪过来,关上门,却开着窗。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也不说话。

“我没能完成你的要求,也无法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阿颜,我……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走过来,看到桌子上几个冷的包子,还有一盘点心,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长颜把手上这杯热水递给他,道:“如果你真按照我的要求做,捅进去转上一圈,我不会救你,更不会认下这个承诺。”

他眨眨眼,脑子有点懵懵的。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还有点不敢相信,嘴角已经上扬。

“阿颜……那……”

“是,我答应你了。随你。”

长颜也不同他打忽忽,直接了当的

“这个结果是你自己争取过来的,是苦是甜,你自己担着。”

“第一,我不抗拒你的接近,愿意让你接近。第二,若非说你觊觎我什么,那便是神格。第三,我虽不知道我和你现在算什么,但我知道,我允许你的靠近,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危险的做法。第四……”

她没再说,而是伸手触碰上他的脸,她已经想不起来他本来的面目了,只是知道是谁。

“第四,叫师姐。”

“第五,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脸红着,低低笑一声,修长的覆上长颜触碰他脸的那只手,用了些力,将她的手与自己的脸贴的更紧一些。

“神格,给我些时间,我也能凝成的。”

他在说话时,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那样的快,那样的响,叫人想不紧张都不行。

“至于称呼……自从……”

“我的心思已然昭示,要喊我便喊阿颜,至于师姐这个称呼……”

“过去种种,阿颜已然忘记,就让这个称呼,也过去吧。”

总之,再喊回师姐,不可能。世界已经颠覆,宗门也不复存在。

“至于其他的,我们走着瞧便好的。我强求来的,喜乐哀惧都是我该得的。很庆幸,阿颜不排斥我的接触。”

从她的手指间隙间,他的指腹都能触及到滚烫的温度,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长颜微眯着眼瞧着这人,他极有耐心,又有些疯狂。

“我再告诉你,我只答应了让你靠近,旁的,那是白日做梦。”

长颜重新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将一些肢体接触划了出去,比方握手、拥抱。

不仅他可以,别的男子也可以。得瞧瞧别的男子能不能像他这样。

他的手指从她的手背面穿插进手指间,扣住,道:“嗯,我知道了。”

“阿颜,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几次死里逃生,我的灵魂不太稳固,后面几个世界很可能无法苏醒过来。”

“如果遇见身陷入囹圄的我,帮帮我,好吗?”

蕴养灵魂最好的法子还是再次投生,一世一世,历经世事却不堕入魔道,便能很好的蕴养灵魂,实力越强,所需历经的世界越多。

他的情况,同妙雪很相似,只是妙雪更脆弱,现在,自我意识都没有苏醒。

“再说吧。”

长颜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怎么一直这样看着她?

那眼神,长颜难以形容,似水一般温柔,里面的情愫有太多,感情太复杂。她描述不出来。

宜年舍不得松手,他看见了一支玉笛,很新的玉笛,便去取了过来,玉笛的尾部,悬有一枚坠子。

“是海棠花。百花之中,阿颜更偏向于海棠花。乐器,阿颜一向不会在上面多花功夫。”

他笑着,主动拉着她的手到窗边坐下,铺下一层宣纸,研了墨背着。这样的花型的玉坠子,他也有一个。

一边做,一边道,

“这么多年,阿颜还是只会琵琶和笛子吗?”

风吹过,茱萸嫣红的花瓣飘落了进来,阳光温暖橙黄。点点的红落在淡淡黄的纸上。

长颜还是很乐意同他说这些的,撑着头,道:“许久没碰过琵琶、笛子,想来早就生疏了,也不太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