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韬和刘备忙活一阵,却徒劳无功。
原本定下的计策是,由驻扎在黄河北岸的青州刺史焦和凭险据守,并适当选择时机后撤,趁黄巾军渡河时半渡而击之,同时鲍韬和刘备绕至南岸,前后夹击黄巾军。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焦和手下的兵士一听到后撤的命令,竟直接争相奔逃,于是张饶率领的青州黄巾军轻而易举地便越过了黄河天险。待鲍韬和刘备的联军杀来,南岸只剩下一些尚来不及渡河的老弱病残。
“鲍老二出的什么馊主意,让咱们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却眼睁睁看着贼人过了河!”张飞腮帮子鼓的老高,气冲冲道,“若是听俺的,在北岸堂堂正正地摆开阵势,贼人敢过河来一个杀一个,何须至此境地!”
刘备神情有些不自然,只是怔怔着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关羽摇摇头,抚须沉声道:“依某看,此战之失,非谋划之过也。”
“那焦和拥众数万,却是外强中干,白枉大兄割让半个平原国供其就食,临战竟一触即溃!此等徒负虚名之徒,焉能为青州之主?大兄……大兄?”
刘备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此事全赖为兄,本以为要抵御那二十多万黄巾贼,非得依仗焦府君不可,就凭咱们这三千兵马……唉,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
“那些高堂贵胄,全是些酒囊饭袋!”张飞扬了扬拳头:“靠谁也不如靠咱自己!”
刘备叹息一口气:“但这一次,不靠别人也不行了。”
关羽眉头一紧:“兄长莫非是要……”
济南军中军大帐。
篝火熊熊,一整只全羊在架子上滋滋作响,鲍韬吃得满嘴流油。
“宾客到!”门外的士卒高声喊道,喊完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鲍韬忙放下羊腿,左右寻摸一下,最后索性在周仓身上擦了擦手。
“快请进!”
只见一美须髯的长人大步踏入帐内,丝毫不见怪道:“见过济南相!”
鲍韬迎上前,一脸热情将其扶起:“仲德别来无恙!东阿一别,已有两载不见乎?”
程昱拱手道:“小鲍国相果然不忘当日之约!今日程某赴会,亦是为此而来!”
鲍韬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两年前我与你约定,若我三年内出人头地,必邀你为入幕之宾,现在如何?”
程昱看了一眼鲍韬身后的烤全羊,笑道:“愿赌服输!程某愿就此为小鲍国相出谋划策!”
“哦?”鲍韬却没想到程昱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一肚子说辞竟全无用武之地。
“怎么?”程昱眨了眨眼,“难道时过境迁,小鲍国相已看不上程某?”
“那倒不是!”鲍韬一挥手,周仓和何曼便是起身,揭开帐帘驱散了周围亲兵,一左一右充作了守门卫士。
“先生请坐!”
鲍韬拔出匕首,唰唰两刀下去,便是将一块最好的羊颈肉完整地切了下来。
程昱毫不客气,伸手便向鲍韬讨要了匕首,接着将羊颈肉切成小块,用刀尖挑进了嘴里。
“好肉,好肥美的一块肉!”
程昱边吃边赞不绝口,吃完一块又满饮一碗酒,砸吧砸吧嘴道:“却不知如此大一块肥肉都喂到嘴边了,小鲍国相却为何不吃?”
鲍韬翻动羊身,手上握着另一柄匕首,正缓缓地从羊脊骨处切着羊里脊:“好肉粘在硬骨头上,与其崩着牙,不如先让人把骨头剔了!”
“好一计祸水东引,坐享其成!”程昱脸上不见半分惊讶之色,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却不知小鲍国相物色的剔骨刀,是姓袁还是姓韩?”
鲍韬慢条斯理地挑起一片里脊肉:“再过几日,先生自会知晓!”
程昱来者不拒,接过里脊肉作势要放进嘴里:“既然如此,程某就拭目以待了!”
……
不到三日,终于传来消息,鲍忠率军袭破乐安郡,除寿光、蓼城两邑仍被黄巾军余部占据外,其余诸县皆已占领。
得到消息,鲍韬立刻借口讨伐寿光、蓼城残余黄巾贼,与刘备辞别。后者也没有二话,当日便率部返回平原县。
一等踏上乐安郡的土地,鲍韬立刻使出了第二张《郡国攻略卡》。
乐安乃是青州黄巾军兴起之地,可谓是饱受荼毒。如今张饶率青州黄巾主力北上,乐安已是十室九空。其中大部民众都随黄巾军裹挟而去,少部分不愿从贼的也躲进了山林泽野中,亟需安抚招引。
于是鲍韬便联名兄长鲍信,表原虎贲中郎将李肃为乐安太守、弟弟鲍忠为乐安都尉,负责剿贼安民。
半月后,鲍韬又亲自率军突袭齐国。齐国虽亦受黄巾肆虐之苦,但堪堪还能保住城池。鲍韬初至齐国,便以勾结黄巾贼党的名义,罢免许多官吏,收降了齐国守军。又表举郑玄为齐国国相,把最后一张《郡国攻略卡》也使了出来。
而就在鲍韬假模假样,借着讨伐黄巾军的名义扩大地盘之时,黄河以北也有大事在同步发生。
渤海太守袁绍,先是密约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共分冀州。而待公孙瓒出兵后,袁绍却坦然接受了冀州刺史韩馥的相让,一跃变身为冀州之主。
接着公孙瓒便与袁绍迅速交恶,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当口,黑山军大举东侵,青州黄巾军同时北上,欲要共占冀州膏腴之地,而早就将冀州视作口中之食的公孙瓒和袁绍哪里能忍?当即各自出兵迎敌!
暂不说袁绍如何对付黑山军的,且说公孙瓒,本来打算攻取了袁绍的老巢渤海郡,然后再去攻打冀州的,却不料刚开进渤海郡,便与北上的青州黄巾正面相迎。
此时张饶因击溃青州刺史焦和,缴获了许多兵甲,声势大振,手下部众甚至发展到了三十余万!而手握白马义从和幽州精锐的公孙瓒却一点没带怕的,并招合平原相刘备,于渤海郡东光县与张饶统领的青州黄巾大战,正面大胜之,阵斩三万有余!
而后公孙瓒听从刘备建议衔尾追击,欲要趁黄巾军过河时半渡击之。此计若成,不说能一举剿灭青州黄巾,至少也能俘获其辎重财物,杀死并迫降数万黄巾主力,使之元气大伤。
然而在公孙瓒的大纛出现在黄河北岸的同时,一方悬挂着“鲍”字的大纛也出现在了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