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羽的走开，夜华又开始打哆嗦了。
她用手去摸自己的皮肤，发现它们其实并不冰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的脸上既不见大仇得报的爽快，也不见顿失目标的悲伤。
只有麻木。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这样能让她好受很多。
她逐渐听到林羽的脚步声，她看到林羽也没个伞，在雨中跑到她眼前，湿漉漉的钻进管道内。
林羽的衣服上，头发上还滴着水滴。
她再往下看去，却发现林羽手里攥着个塑料袋子。
林羽放好塑料袋，从里面掏出许多吃的和喝的来。
“你这是？”
“机会难得，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庆祝一番吧。”
“你去超市买的？”
“嗯。”
“那你还不如带着我去超市呢？！”
“在超市里怎么会比这里有感觉，这雨下得好啊，干净！”
夜华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通畅了许多。
“来，吃吃吃，我给你开一罐喝的！怎么样？”
“呀！真清爽啊！”
“是吧！”
俩人吃了一阵，林羽端着喝的，转过身，看向管道外的雨景。
夜华爬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管道内没有多少空间，俩人肩靠着肩。
夜华端着喝的，看向林羽的眼睛。
林羽的眼睛最近似乎长的更好看了些，眼睛的线条不再如以前那般过分强硬，起承转合都柔和了很多，看起来深邃而迷人，让夜华不由得陷入在其中，似乎林羽眼中得雨幕比外面的更好看。
“林羽。”
“嗯？”
“林羽。”
“嗯？什么事？”
“林羽。”
“干嘛啊。”
“没什么，只是叫叫你。”
林羽端起喝的，举在空中：“喝一口？”
夜华见状，也举起罐子：“我们敬什么？”
“不知道。”
“那就敬雨吧。”
“好，我们敬雨。”
“林羽？”
“嗯。”
“你是不是杀过人。”
“是。”
“真的？”
“当然。”
“那看来就是假的了，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杀的，又杀了谁。”
“杀了很多人，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
“那你有没有因为仇恨而杀过人呢？”
“有。”
“是谁啊。”
“有个老巫婆，妖言惑众，说我老师是丧家之犬。我去给她杀了。”
林羽眼神依旧清澈，他眼神总是清澈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没有负面的情感。
恰恰想法，夜华感受到了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气，如此纯粹、清澈，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纯的东西了。
她的哆嗦竟然被“杀”死了，她只得安静的看林羽。
等到林羽从回忆中缓过来的时候，夜华这才如释重负。
她刚才的麻木一扫而空，不由得感慨自己还活着，真好。
“别，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杀过人，这可是现代社会，你根本没杀过人，你骗我，对不对！”
“当然。你被吓到了？”
“才，才没有。”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
林羽笑着喝了一口饮料，欣然的看着秋雨。
夜华道：“所以在你这里一切都那么小，你经历过了，你复仇过！所以你才看起来这么安心。”
林羽不语，只是喝饮料。
“我真蠢啊，我还坐在这，我还活着，我还拿着喝着饮料，吃着小吃。花子也是，她还能去跳她最爱的芭蕾。看起来什么都变了，其实之后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的。明天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林羽举起罐子：“敬学习和工作。”
夜华的脸终于活动了，露出一些略显疲惫的欣慰笑容：“敬学习和工作。”
二人在水泥管里一罐接着一罐的喝着：“你说花子之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应该不会再借用我们健身部的瑜伽室了吧。”
“不好说。”
“那她至少不会参和其他部门的事了，这事够给她一个教训了。”
“嘿嘿，倒也是。我看她男朋友好像很不服的样子，还要找你麻烦？”
“不用担心，武道就是这么打出来的。”
“他们不会打死你吧？”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哈哈。”
夜华正想要说点什么，可惜天公不作美，雨已经停了。
林羽带着垃圾爬出管道，向四周看了看：“晴了，夜华，天晴了！”
夜华叹了一口气，爬出了管道，举目四望，晴空如洗。
“真干净啊。”
“是吧，我们走吧。”
“你之后去哪？”
“去武道馆，你呢？”
“我，我回家吧，最近也没什么事。”
“好。”
林羽目送夜华远去，她的身上再也看不见血污。
林羽拍了拍自己上身，将上面的泥沙拍去，脱下刚才从人身上扒的外套，拧干了水，穿在身上，向着武道馆走去。
当他来到武道馆的时候，才发现门口已经停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正打开车门，平子站在一旁，车里坐着笑眯眯的高山敬。
“我先进去换个衣服吧。湿哒哒的上你的车不好。”
“我给你带了换的衣服，上车里来换吧。”
林羽看了眼地上的羊驼绒地毯，想了想说：“那我现在就在车外换。”
“随便。”
高山敬和林羽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没大没小。
林羽接过平子递过来的制服，有车门挡着，将自己的衣服脱光。
“内裤为什么不脱？”高山敬打趣道。
“这，这不好吧。”林羽看着平子。
“嗨，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该脱脱。”
“哦。”
林羽把内裤也脱了下来。
高山敬惊的下巴差点脱臼。
一直镇定的司机看着后视镜也挑起眉毛。
平子的脸瞬间红如烧云。
林羽接过内裤，穿上：“哟，还挺合身，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这你就别问了。”
林羽穿好了衣服，一身干爽的上了车。
高山敬正要说些祝贺他的话。
林羽打断道：“其他的话，先就不说了，这下我和古阴流的梁子结下了，他以为是水取流故意挑事。”
“哦。”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啊。”
林羽眯着眼睛，紧了紧屁股，感受了一下内裤舒适的贴合度：“你早就知道那个什么卫田兵在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