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誓护主行

凌倾渺被密不透风的村民潮涌般围住,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四周是各式各样的面孔,焦急、贪婪、恐惧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大网,让她感到手脚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

雪雁见状,心急如焚,她试图用双手拨开人群,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股汹涌的人潮前显得如此渺小。

雪雁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提起手中的赤魂剑,想要用武力震慑这些失去理智的村民。

雪雁的视线在人群中游移,每一张面孔都如此熟悉,她在这危急关头,本该果断的一剑挥下,但却不可抑制的回忆起与村民们的往昔,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夏日里为村民们送水解渴的欢笑,冬日里围炉取暖的温馨……

但这一切的温馨,在现实的残酷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手中的剑变得异常沉重。

她回想起与他们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欢笑、争吵……这一切让她如何忍心下手?

剑尖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地悬停在空中,雪雁只能继续用尽全力,试图用双手推开人群,但终究只是徒劳。

村民们聚集在村中央,将凌倾渺绑在了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上。

四周,村民们手忙脚乱地拼凑着祭祀的“道具”——破旧的木板、散落的干草、还有几个看似被遗弃的陶罐,这些都被随意地堆放在柱子周围,显得既简陋又杂乱。

然而,尽管情绪高涨,村民们却迟迟没有点燃那象征祭祀开始的火焰。他们围成一个半圆,目光中既有愤怒也有犹豫。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村民们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压抑的氛围。

他们的眼神在凌倾渺和彼此之间游移。

凌倾渺被绑在柱子上,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的眼神依然坚定而冷静。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或恐惧。

相反,她以一种超然的态度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村民们围绕在柱子旁,村长站在最前头,他的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暴怒的光芒。

“看看她!我们的圣女!”

村长嘶吼着,指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凌倾渺,

“她曾给我们带来希望,但现在呢?我们快渴死了,她却还在这里享受着特权!”

村民们被村长的情绪所煽动,纷纷怒吼起来,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愤怒的洪流,仿佛要将凌倾渺吞噬。

“对!都是她的错!是她没能让雨降下来!”

“把她作为祭品,向神明祈求雨水吧!”

凌倾渺被绑得动弹不得,她听着村民们的怒吼,心中充满了苦涩与讽刺。她回想起自己刚被封为圣女时,是如何用自己的力量带动村里的发展,如何让村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付出会得到村民们的感激与尊重,但现在看来,她错了。

“哈哈,真是可笑啊。”

凌倾渺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愤怒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原以为我是你们的希望,是你们的依靠。但现在看来,我不过是你们手中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与自嘲,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与愚蠢。

她看向村长和那些愤怒的村民,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

“你们以为把我作为祭品就能换来雨水吗?你们错了!真正的神明不会接受这样的牺牲!只有你们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然而,凌倾渺的话并没有让村民们冷静下来。他们只是更加愤怒地咆哮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她身上。

雪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的心如刀绞。

她想要冲上前去解救凌倾渺,但村民们已经自觉地组成了一道人墙,将她牢牢地挡在外。

“让开!你们不能这么做!”

雪雁嘶吼着,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但村民们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着他们的仪式。

雪雁的父亲,面容扭曲,手持火折子,步步紧逼凌倾渺,他的眼中只有贪婪与狠辣,打算将火折子投向凌倾渺周身。

“住手!”

雪雁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惊雷,她身形一闪,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误地挑落了父亲手中的火折子,火星四溅,却未能触及任何易燃之物。她的动作迅捷而果敢,眼中闪烁着对父亲行为的失望与愤怒。

雪雁与她的父亲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决绝的气息。

雪雁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父亲,您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雪雁的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

“您虚伪自私,从小到大,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推给我,自己却标榜为读书人,享受着别人的尊敬。可您读了一辈子书,又得到了什么?除了满口的陈词滥调和虚伪的面具!”

她父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试图用道德绑架来挽回颜面:

“雪雁,你这是大不敬!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家能有好日子过?你一个女子,能懂什么?”

“好日子?”

雪雁冷笑,声音中充满了讽刺,“您把女儿送到县令床上,换取那所谓的一官半职,这就是您口中的好日子?您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母亲在天之灵会如何痛心?”

她父亲一时语塞,只能重复那些空洞的大道理:

“雪雁,你不懂,这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我们的未来……”

“够了!”雪雁怒吼一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再也不想听您的这些谎言和借口了!从今以后,我与您恩断义绝!”

雪雁的父亲被这一击彻底激怒,他红了眼,咆哮着冲向雪雁,企图用双手扼制住她的喉咙。然而,雪雁的心已如铁石,她体内的灵力在愤怒与决心的驱使下沸腾,长剑一挥,不仅斩断了父亲伸向她的手臂,更穿透了他的胸膛,血花瞬间绽放,染红了雪地。

村民们见到这一幕,惊呼声四起,恐惧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人群开始躁动不安,纷纷后退,保持着与这血腥一幕的距离。

雪雁未曾从父亲倒下的身影上移开目光,但那份决绝很快转化为对凌倾渺的关切。

雪雁趁机挪动脚步,坚定地站到了凌倾渺的身旁。

她缓缓转身,面向那些依旧警惕地盯着她们的村民,声音虽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夜晚的宁静:

“乡亲们,请听我一言。我雪雁,自幼在这村里长大……我知道大家此刻心中都充满了疑虑和不安,但请相信我,我和凌倾渺并无恶意。她是我们村子的圣女,是上天赐予我们的……”

雪雁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请看在天子陛下亲封的份上,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诚。”

随着雪雁的话语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村民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有的面露犹豫之色,有的则依然保持着警惕。

最终,大部分村民选择了散去,只留下几个壮汉留在原地看守。他们的眼神中虽然仍有戒备,不允许给凌倾渺松绑,但已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愤怒。

雪雁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月光下,凌倾渺的身影显得既孤傲又柔弱,尽管双手被缚,她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屈与淡然,仿佛早已看穿了世间的沧桑与冷暖。

雪雁站在她的面前,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无需言语,那份深厚的情谊已然流淌在彼此的心间。

“雪雁,谢谢你。”

凌倾渺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是你站在了我的身边,我……我真的很感激。”

雪雁闻言,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凌倾渺,却又因顾忌到周围的看守而不得不收回。

“大人,您别这么说。”

雪雁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现在,该轮到我为您做些什么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您的身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