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见面

“这次我就不追究了,要是再有下次,我想你知道后果。”

渡边雪原本愠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二,只是胸脯被气得上下起伏着,惊起一片波涛汹涌。

“嗨!”

滨中一郎卑微低头,身子弯成九十度,强忍住呼吸,竭力克制着身子的起伏。

作为社会主义的一员,若非穿成岛国子民,岂会忍受这种屈辱?

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最迟晚上十点,我希望看见你出现在卧室。”

“嗨!”

说完这句话,渡边雪就昂首走出房间,只留下一地碎瓷和破碎的他。

......

“滨中君,你可是大忙人,想约你一次真不容易。”松下辉腾咬了一大口鸡内脏,眼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开心。

“我倒是羡慕你的自由自在。”滨中一郎自顾自抿了一口酒,回想起穿越而来的点点滴滴,着实有些心累。

病娇强势的女友,冷眼相对的岳父,还有一个成为丈母娘的前女友,这算什么事!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体验小日子的家国特色好嘛!

自己又不色。

“那我和你换换,也让滨中君感受一下工薪阶级的快乐。”松下辉腾半开玩笑地说着,突然岔开话题,“最近有探员来找过我。”

滨中一郎抬起头,将眉间的狐疑隐藏的很好,不慌不忙咬了一口鸡肉,顿时面露难色:

这玩意是七里香吧?

他不动声色地把鸡屁股吐了出来,旋即问道,“探员?你最近摊上事了?”

“我还想问你呢,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松下辉腾举起一瓶烧酒,和滨中一郎碰了一下,“还记得两年前的云舒琉璃吗,他们就是为这来的。”

“琉璃?”

滨中一郎有印象,可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也是窒息而亡。

莫非怀疑之前的凶杀案和两年前的是同一人所为,也就是说:警方对自己的怀疑已经加剧了。

毕竟,云舒琉璃是两人多年的好友。

关系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他喜欢她,她又喜欢他,他和他是好朋友,他不喜欢她。

这里的他就是滨中一郎自己,一个一心扑在创作上的奇男子。

“他们问我,你和云舒琉璃认不认识。”

“你是怎么说的。”滨中一郎喝了一大口烧酒,辛辣的液体顺着舌头从口腔里涌入喉咙,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我说你们根本就不认识呀。”松下辉腾笑着,“你可是大作家了,名声很重要,再说了,你俩关系本来就不好。”

他傻傻以为两人之间有一层厚冰,而自己就是辛苦调节的破冰手。

殊不知他才是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小丑。

“看来今天这顿得我来请了,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滨中一郎抹掉残留在嘴边的液体,顿时没了吃饭的兴致。

他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抖着,只能依靠有规律地抖腿舒缓一下内心。

桌上的烧酒此刻竟是成为了唯一的解药,因为他抽不惯日本的本土香烟,呛嗓子。

如果柯学的理论没有错的话。

接二连三出现在案发现场,他自己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这是滨中一郎不能接受的事情。

穿越就穿越,怎么能成为杀人犯呢?

莫不是系统想要自己变相抗日?

“哪能让您请客啊,这顿我请,只是这工作的事......”说话留一半,松下辉腾极为圆滑。

滨中一郎点点头,想起来这位死党几天前曾委托自己找份工作,最好能在出版社里混。

当时原身有些不近人情,只是象征性地回了句‘看情况’。

不过如今这架势...

“没问题,我回去和渡边雪说说,肯定能办妥。”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这杯我先干了,您随意。”

松下辉腾不自觉地谄媚起来,一如当初滨中一郎在宴会厅的场景,瞬间感同身受起来。

其实滨中一郎又能有多大话语权呢?

无非就是吹吹枕边风,再尽力讨好一下渡边雪罢了。

酒过三巡,烧鸟无味。

两人寒暄一个多小时,终于散了场。

夜晚的凉风吹在滨中一郎脸上,醉意也随之消散了几分,滨中一郎猛然打了个激灵。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像这般惬意就好了。”

他如是想着,感受着溜进掌心的风,又俏皮地从指缝里溜走,难得轻松了起来。

老子真不想当舔狗啊!

只是手机屏幕上的晚上9:30,令他的嘴角不自觉耷拉了下来:

“艹,快要来不及了,师傅师傅......”

滨中一郎很快拦截了一辆计程车,豪气地递出3000日元,“九点五十到达港区,我再给你加500日元。”

“嗨,请您坐好,我要开车了!”

司机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滨中一郎送到了目的地,他摇下车窗一脸希冀地望着滨中一郎。

“我脸上有花吗?”

滨中一郎有些不解地望着司机,莫非我这颜值已经把男性都掰弯了?

“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司机有些无措地搓手,脸上挂着恭敬的笑。

“哦,差点忘了。”滨中一郎突然明白过来,小跑过去和司机握手,“辛苦你了。”

直到司机的尾灯彻底融进夜色里,他也没回过神来。

日本还挺注重仪式感,不感谢一声都不走,时间就是金钱都不明白?

不对,我是不是忘记给小费了?

想到这里,滨中一郎愣了一会,反省到:怎么又省了一笔?

不过还挺爽。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别墅,长叹口气,想起来渡边雪不喜欢酒气,于是无所事事地在门口踱步,腮帮子都吹的有些疼。

二楼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环臂倚着窗口,眼里有暧昧流转,有些燥热地扯开胸口的领子,眼里都是滨中一郎。

约莫五六分钟,身上的酒气散了大半,滨中一郎才鼓足勇气踏入别墅。

渡边雪就在客厅里坐着,有些烦闷地拨弄着手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笑了起来,“回来啦,人家好想你。”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我也好想你。”滨中一郎一把揽过投怀送抱的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女人光滑的下巴。

她发出舒服的嘤咛声,身子软在了滨中一郎的怀里,五根圆润的脚趾透过丝袜挠动着他的小腿,鼻孔里喷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胸膛。

“帮我洗澡。”

“嗨!”

热气升腾,气氛旖旎,滨中一郎有些惊讶,不愧是练过芭蕾的,就是专业。

揉着微微发酸的腰子,滨中一郎轻轻把渡边雪抱上了床,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他不敢睡在这里,若是被保洁看见,传到渡边千阳耳朵里,迎接他的是一整天的奚落。

回到自己比佣人还小的房间,一直亮着的昏黄台灯给了内心一点温暖,他随手翻起桌子上的小说,赫然是那本荣获芥川龙之介奖的作品。

《昏黄路灯下的少女》

这名字听起来挺治愈啊?

想来长期处在压抑之中,内心始终残留着一丝温情吧?

滨中一郎理所当然地推断着,只是当他翻开第一页时,有些毛骨悚然。

【我喜欢欣赏女性濒死前的无助,她们的窒息,哀嚎都令我无比愉悦。】

不会吧?

滨中一郎感觉自己的毫毛都要倒立起来,心脏剧烈抖动着,带着一丝侥幸往下看去:

【她们挣扎的身姿是那么爽心悦目,最为无助的脚趾在生死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只不过那凸显的青筋只是徒增一点美感罢了。】

【挣扎显得是那么无力,抽搐几分钟后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令人没了观赏的欲望。】

滨中一郎读到这里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上网查找了一下当时的报道资料。

案发现场的图片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与之对应的是小说里的描述,简直是如出一辙。

答案简直就要呼之欲出。

“叮、叮、叮......”

急促的闹铃从手机里传来,屏幕泛起的白光像是死神的投影,吓得滨中一郎一激灵。

他缓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那头是一道略显兴奋的声音: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您明天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好去迎接您!”

听到这句话,滨中一郎才想起来,他明天要回母校进行一场公开演讲。

届时,不单单只有青涩学生,就连社会名流也会一同旁听。

“嗨,演讲不是八点开始吗,我尽量七点半到达!”

滨中一郎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想听对方后面的一系列赞美。

他耐着性子把小说看完,以免明天上台一窍不通,好歹能够从小说中则取一二片段,显得较为专业。

“可若真的是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滨中一郎细思极恐,一个人连自己都能骗过去,可见其心机不一般,可是天网恢恢,自己又能否逃过一劫?

事情还未定性,我不能自乱阵脚。

也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呢?

滨中一郎安慰着自己,准备给渡边雪报备一下行程,一想到对方已经睡着,只好打开line,在上面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甚至附带了一张通话截图。

希望明天也能够平安无事吧。

滨中一郎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