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去省城求学,是我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坐火车出远门。
我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五官端正,皮肤有点黑但异常光滑,身材则是超一流的好。
我想起了电影《A计划》中的台词,用在此处恰好:
“这个马子好正点,前凸后翘腿子长!”。
那女孩让我想起一个词语:“黑玫瑰”。
开学季,正值盛夏末,黑玫瑰穿了件紧身的体恤。
十八岁的我,忍不住偷偷瞥了几眼黑玫瑰的上身。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她瞪了我一眼:“大一新生?”
我的脸有点发烫,点了点头。
知道我的情况后,黑玫瑰笑着说:“小屁孩,我是你师姐。”
黑玫瑰是我的校友,比我高三届,算是师姐吧。
当时,我是个内向的人,大学生活无非就是吃饱喝足睡够后在教室看书。
那天全班自习,有几个同学神兮兮的跑来和说我,教室门口有师姐找我。
师姐,多么性感的字眼。一时间,我成了全班的焦点。
黑玫瑰是一行两人,她旁边站着一个略微丰满,皮肤白白的女孩。
和黑玫瑰相映成衬,就叫她“白玫瑰”吧。
黑玫瑰看到我的那一刻,笑道:“小屁孩,还认识姐姐不?”
呸,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心里不开心。
黑玫瑰看出了我的不满:“不能叫你小屁孩,大一的小帅哥了。这是我闺蜜。”
她指了指旁边的白玫瑰,给我介绍。
帅哥就帅哥,还加个小字,我一点都不小!我心里再次愤愤不平。
话还没说完,黑玫瑰把我拉起来就走。
我听到身后我的同学们,起哄声一片。
大学时期的第一次聚餐,竟是和两位师姐。
白玫瑰比黑玫瑰漂亮,因为白玫瑰皮肤白。
我一直认为,就女性而言,白当然比黑好看。
主要是白玫瑰丰腴,年轻人谁不喜欢丰腴的?
黑玫瑰很大气,没让我付钱,言之曰师姐请客。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个坑,因为没过多久,黑白玫瑰又来找我。
理由很正当,上次师姐请客,这次应该小师弟请客了。
我吃了她们一顿,分别请她们吃了一顿,她们分别各自作陪。
算一算,我好像确实吃亏了。
吃了三次饭,知道了两位师姐的很多情况。
黑玫瑰是有男朋友的,白玫瑰没有。
后来,黑玫瑰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白玫瑰告诉我,黑玫瑰忙着考研,没时间。
白玫瑰不考研,工作由家里帮忙搞定了,所以比较轻松。
白玫瑰假装生气的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和她的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喜欢,我赶忙说,我当然喜欢。
相比黑玫瑰,我当然更喜欢皮肤白、兔子大的白玫瑰。
能够和一位大四的师姐来来往往,让我的同学们非常羡慕,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于是,大一的上学期,我把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给了白玫瑰,没事就陪着她。
果然,日久生情是有道理的。
在一个深冬漆黑的冷雨夜,没有带伞的我俩躲在一个假山的山洞中。
深冬的雨夜没有闪电和雷声,所以很安静很冷,方圆几百米都没人。
白玫瑰紧紧的抱着我,小声和我说:“我好冷。”
我有点傻呼呼的问:“哪儿冷?”
白玫瑰轻轻的说道:“哪儿都冷。”
我有点魂不守舍了:“哪儿最冷,我可以帮你暖暖。”
“嘴。”
话没有说完,白玫瑰就用她的嘴把我的嘴堵上了。
她骗我,她的嘴一点都不冷,而且滚烫滚烫的。
那晚,我失去了我的初吻。
那天,我开启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恋爱。
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初恋。
转瞬,大学第一学期到了尾声。
期末试考完,白玫瑰约我出去旅游,去哪儿旅游呢?
白玫瑰说,去拜拜佛,能让人梦想成真。
我没有主见,白玫瑰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出发时才知道不是我们二人行,还有黑玫瑰和她的男朋友。
黑玫瑰的男朋友姓曲,也是大四的,就叫他大曲吧。
大曲虽然长得黑不溜秋的,但高大威武,气势逼人。
但是没有我白,没有我帅,我一路都这样安慰自己。
大曲会照顾人,情商又高,一路上逗的两朵玫瑰花枝乱颤。
和大曲比,我感觉我就是个木讷的傻子。
我想起了我高中时喜欢的女孩迪,她是我们班长,英姿飒爽,活泼火辣。
我总感觉她对我有意思。唉,当初就应该向迪表白的。
哪怕失败了,也不至于到大学后,成了一可怜的小白。
赶到几百公里之外的九华山脚下,天已经黑了。
长途旅行,有点累。简单吃了饭,黑玫瑰郑重其事的说:
“经费有限,我们四个人住两间房哦。”。
一想到要和大曲住一间房,我顿觉有些尴尬。
一点都不熟,晚上是说话呢,还是不说话呢?
在酒店,黑玫瑰果然是开了两间房。
她把一张房卡揣在了自己兜里,另一张房卡交给白玫瑰。
白玫瑰不肯要,笑道:“我们俩一起睡哦。”
黑玫瑰怼道:“一个宿舍睡了好几年了,今晚就饶了我吧!”
见白玫瑰不好意思接房卡,黑玫瑰索性把房卡往我手里一塞。
并故作神秘的叮嘱我:“晚上,照顾好你自己哦。”
什么意思?九华山有地藏王菩萨,还会有恶魔吃人不成?
恶魔是会吃人的,人也是会吃人的。
恶魔想吃人,菩萨拦得住。
人想吃人时,菩萨不好拦。
黑玫瑰给我和白玫瑰开的是大床房。
不用猜,她和大曲的房间也是一样。
第一次和女性独处酒店房间,虽然和白玫瑰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刚满十八岁,对男女之事,既懂也不懂。
懂,是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不懂,是不知那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玫瑰比我成熟多了,但她那晚的话也不多。
她先去洗了澡,换了睡衣,然后躺在了床上。
看我一直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说:“洗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山拜佛呢。”
我赶忙去洗澡,然后躺在白玫瑰身边。
我笔直的躺着,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那段尴尬的沉默,时间挺短暂的,我却感觉像过了一万年。
白玫瑰轻轻的叹了口气:“关灯。”
额,我居然忘记了,睡觉确实是需要关灯的。
在黑暗中,又过了难熬的几分钟,白玫瑰又开口了:“我感觉有点冷。”
冷?不冷啊,虽然是冬天,但是中央空调,不应该冷啊。
而且,我怎么感觉浑身燥热,额头甚至微微往外冒汗呢。
什么意思?我大脑急速运转。
我迅速想起了在山洞中,白玫瑰也说过冷。故技重施?
“傻瓜,我冷,你就不能抱抱我啊。”
哦,这个意思啊,我完全懂了,我侧过身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晚,雌雄荷尔蒙交织、碰撞的特别厉害,好累人,又好舒服。
王实甫在《西厢记》中说:
“小生到得卧房内,和姐姐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我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我人生的第一次,留在了九华山——地藏王菩萨的道场。
地藏王菩萨又名幽冥教主,主管地狱,度亡魂、救苦难。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我太累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大中午。
没想到,黑玫瑰和大曲也睡到了大中午。
我懂,昨晚他们俩估计也挺辛苦的。
我们四人在九华山玩了三天,就各回各家,各看各妈了。
白玫瑰是省城本地人,家中独生女,更需要回家陪父母。
漫长的寒假,我想念着我的白玫瑰,我盼望着早日开学。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把我对白玫瑰的思念,写满了整整一个日记本。
开学后,白玫瑰被这个日记本彻底感动了,决定和我同居。
白玫瑰的名字里有个菊字,正是春暖花开季,菊花烂漫时
那学期,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看电影,一起泡澡澡。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时光如梭,一学期时间转瞬即逝。
本来,白玫瑰的工作已经落实了,省城一家国有商业银行。
但白玫瑰却去了上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让我伤心的是,白玫瑰从不和我商量她工作的事,也从不和我谈论将来,只让我享受当下。
最终,白玫瑰去了上海,一家著名外资金融机构。
白玫瑰去上海报到时,虽然她说不需要,但我坚持去送她。
当我离开她的单位,隔着玻璃墙挥手向她告别时,我哭了。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为爱而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我万万没想到,那是我和白玫瑰的最后一面。
那个暑假开始后,我异常想念白玫瑰,但她不让我去上海看她,理由很简单很合理,外企竞争激烈,她要全力以赴度过试用期,不可分心。
但该来的,终究会来的,白玫瑰到上海仅仅一个月,就向我提出了分手。
理由更是简洁名了:她爱上了别人。
那是我人生最痛彻心扉的时刻,没有之一。
我第一时间买了火车票去上海找她,她避而不见。
白玫瑰只是在电话里非常有耐心的和我解释——
刚去上海时,人生地不熟,一个男同事对她特别好,然后开始追她。
那男同事的母亲去世的早,男同事挺可怜的,让白玫瑰起了同情心。
一来二去,两个人相爱了。
那晚,我在上海的街头走了一整夜,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去他的吧!
那个暑假,我瘦了很多,大二开学时,黑玫瑰差点没有认出我。
还是那班火车,只不过是在火车走道上偶遇到了黑玫瑰。
黑玫瑰没能考上心仪大学的研究生,调剂到了我们学校,继续读研。
可笑的是,她男朋友大曲考上了那所名校的研究生,他们也分手了。
黑玫瑰告诉我,白玫瑰的新男朋友是江浙人士,家中有厂,上海有房,暂时在外企锻炼一下,迟早是要回去继承家产的。
黑玫瑰让我理解白玫瑰,一个女孩在上海不容易。
看我沉默不语,黑玫瑰叹了口气道:“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当初介绍你们认识的。这样吧,姐还要在省城呆三年,姐补偿你,这三年姐就便宜你了。”
说完,黑玫瑰对着我色眯眯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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