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双霞镇北行五日,
周岩才走出了无边密林,进入一片稍平坦些的地势。
“居然到这了!”
又行了半日,周岩看到远处山腰上半露林间的一座破败荒庙,不由心生万分感慨。
当初他就是赶路歇脚在此处遇到了红鸾,然后被带去了无量崖。
如果那天没有遇到红鸾,他还有没有魂穿再活一世的机会?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没有答案,但对被他魂穿的原身而言,其实是一场悲剧。
如果没有遇到红鸾,原身恐怕已经走到了南疆皇城参加了科举,要么功成名就阶级跃层,要么一败涂地回家娶妻。
不论是哪一种,就算是原身身患暗疾时日无多,都比去无量崖参加真人吃鸡崩溃心智好。
从这一点来说,周岩一直心有感激。
虽说就算没有他魂穿,原身一样是死了,但他终究是因为原身才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
心念一途的修炼讲究道心明净,不论是恩怨还是仇恨,郁结心中都有可能影响道心,所以这份恩情,他终究是要还的。
“早还早解脱!”
转身看向一方,周岩呢喃自言,准备绕路去一趟垣城。
原身是垣城人,母亲早逝,父亲有个酒坊,虽算不上优渥,倒也吃穿不愁,要不然原身也不会选择读书这条路。
毕竟饭都吃不饱的人,是没有心思念书的。
除了家中父亲以及后娶的继母和一个年幼弟弟,原身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等待着。
周岩算了下,转向垣城大概会耽误三到四天,对去往生庙数千里的路程影响不大。
而且他这趟任务还有陆黑水在前先行,耽误个一时半刻的也不会影响到接人。
...............
“终于到了!”
行了一日,周岩于黄昏抵达垣城。
他这趟来,目的很明确,就是给原身家人一个保障。
这个保障并非是金钱上的,而是安全上的,人命草芥的世道,安稳活着,比金钱更珍贵。
他要做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垣城人知道,周家出了个修炼者。
仅此一点,就可保佑原身父亲一家此后顺顺利利,不会遭人欺负。
毕竟对于普通人而言,修炼者,那就是万不敢招惹的。
特别是在垣城这种偏远之地,他一个二阶修炼者,虽不说横着走,但只要亮明身份,就是城主府也会送个请帖表示下友好。
“你是真能睡!”
进入垣城,周岩将手腕上扒着的小人抠了下来放进了怀中,免得引人瞩目。
小茵茵自从道种中苏醒,一直抱着扒在他手腕上睡觉,要不是时不时呼呼大睡带起鼻涕泡,他都怀疑这小玩意是不是个挂件。
走在垣城街道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周岩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外面是连绵无尽的山脉峡谷,城内却是熙熙攘攘,俨然两个世界。
说不上繁华,倒也热闹。
垣城是南疆十二城之一,跟其他城一样,名义上受皇室辖管,实际上相对独立,由城主把持。
一千多年前,
一个春秋道弟子入世,不忍见南疆十二城相互争斗抢夺资源导致遍地生灵涂炭,纠结了一帮志同道合之士,靠武力打得十二城全部俯首,从此建立了南岳王朝,结束了南疆一直以来各城为政的局面。
只是千余年过去,皇室早已经名存实亡,失去了对各城的统治力,政令能不能进入各城还得看各城主脸色,要不是和春秋道有点关联,早就被各城讨伐了。
就像垣城,皇室派来的监城皇子在城主面前都得弯腰说话。
偏远落后的垣城尚且如此,那些强势的大城,情况可想而知。
“哟!这不是周岩吗?赶考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这是落榜了啊!”
周岩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三十左右,锦衣华服还带着随从的男子。
那男子本来已经和他擦肩而过,又退回对他说到。
周岩看了男人一眼,记忆中有这人的信息。
此人是城主外甥,叫王平,平日仗着城主外甥的身份可谓坏事做尽,是垣城人人敬而远之的大魔头。
特别是生得俊俏的男人。
因为此人,最是喜好男色,猖狂到大街上就敢强人锁男。
原身之所以大老远去参加科举,虽说有入仕之意,其实也有王平的缘故。
半年前城主府举办了个青才会,意在网罗垣城有识青年共建垣城,原身去参加了,没想到却在会上因长得帅气被王平惦记上了,当晚就差点清白不保。
从那之后,原身在山里躲了几个月,然后就去赶考了,想着混个功名之后王平能多少有所顾忌,从而放过自己。
“看这模样,定是落榜了啊!我就说嘛,这年头读书屁用。”
王平一边说着,伸手理了下周岩有些凌乱的衣角,语气一缓,又道:“就算你踩狗屎运得个功名又如何?在南岳当官,哪有在跟着我当土皇帝自在?”
周岩驻立,不由蹙眉。
他是想一巴掌拍死这玩意的。
但这么做怕是会给原身家里带来麻烦,有背他此来垣城的初衷。
眼看王平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来,周岩出言:“劝你别找死!”
他虽然顾忌,但不至于会对这玩意委曲求全。
“你说什么?”
听到他言,王平一脸惊讶,脖子一缩:“嚯,去趟皇都骨头都硬气!有意思!”
王平这一说,身旁两个随从不由附和言笑起来。
“我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王平前襟一撩就开始脱裤子,同时还吩咐两个随从:“把他给老子按住了,老子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说我找死,刺激!”
王平吩咐,两个随处撸起袖子就朝周岩扑来。
就脸上见怪不怪的模样来看,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甚至熟练得像是肌肉记忆。
“恶有恶报,看来今天我就是你的报应!”
事已至此,周岩也是无奈叹气。
他手臂一甩,瞬间坍缩成触手,将扑上来的两个仆从横扫倒飞出去,而后触手尖端迅速骨质化,变成了一把骨刃于王平裆下一晃。
“噗!”
只听一声沉闷,王平前襟之下掉落二两死肉。
“啊~~”
鲜血狂飙,王平痛苦倒地,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痛苦嘶吼。
另一边,两个被周岩扫飞的仆从本欲翻身乍起,看到王平惨样,相互一窥:
“刚才那是什么?尾巴吗?怎么来的?”
“好像是他手变的!太黑人了!”
“不行,我遭受了重伤,要昏迷了!”
“你真是.....我也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