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机是昨天那场艺术画展

这是间位于一层的大开间复式公寓，装修风格简约明快。

客厅的墙壁乃至原本电视背景墙的位置，悬挂着各式抽象流派的艺术画作，屋内陈设充满艺术气息。

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主打的就是一手看不懂。

顾晹自然没有这种困惑，作为一名美院优秀毕业生，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疑惑的是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

懵归懵，门口衣架上的女士衣物和地板上的小码拖鞋，无不彰示出房屋主人萌妹子的身份。

“我怎么会在一个女孩子家里……”

顾晹揉着宿醉后还有些头痛的脑袋，从沙发爬起来环顾四周。

茶几上放了一杯热茶，玻璃杯下压着一张字迹清秀的便笺——

纸上写着“熬夜伤身体，把茶喝了”。

昨晚……可恶啊，头好痛，喝断片了，脑子里一片浆糊。

茶几边的垃圾桶里有不少用过的颜料罐，门边的画架上还有一幅创作中的油画。

莫非……是哪个大学时期暗恋自己的学妹收留了自己？

这般胡思乱想着，顾晹四处打量起这间公寓。

沙发旁的书架上大多是艺术类书籍，墙上的画作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屋子收拾得很整洁，看得出来这个学妹一定很爱干净。

门口鞋柜上的日历圈注着日期——10月23日。

23号？那不就是昨天吗，画展开展的日子。

鞋柜上刚好还有好几本画展的宣传册。

“咦？这是什么。”

沙发下面露出粉白相间的布条，格外惹眼。

展开一看，是一条蕾丝花边的女士内衣。

“我去，想起来了！”

顾晹忽地升起一阵后怕。

当时因为之前的任务奖励有效且及时，他警惕性放松下来。

一心想着完成新任务的他，毫无戒心地跟妹子在陌生的酒吧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常言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男孩子独自出门在外，得时刻提高戒备，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酒托什么的还则罢了，就怕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在国外园区，人没了。

“怎么，你喜欢就送你了。”

顾晹手里拿着刚才在沙发旁边捡到的粉色调女士内衣，闻言不禁抬起头。

是昨晚的金发妹子，正从公寓二楼走下来。

她穿着一件清凉的白色衬衫，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

顾晹认得那件少系了一粒扣子的衬衫，是他昨天穿的，貌似还没洗。

妹子坐到沙发上翘起脚丫，脸上似嗔似笑，表情玩味。

顾晹脸色一整。

看样子昨晚上他和妹子互动一夜，拍了些攒劲的特色节目，可他现在一丁点都回想不起来。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年纪轻轻居然就这样白白被女生占了便宜。

喝酒，果然误事。

自今日起，立誓戒酒！

见顾晹有些难为情，妹子束起披在肩上的淡金色长发，面露羞赧，轻声说：

“昨晚咱俩是不是……”

起初，她的眼神还有些迟疑，像一只还没学会偷腥的小猫，似乎她也吃不准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像教人吃了一口糯米糍，甜中带点憨，偏又听起来妩媚动人。

但当她把话说完，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的时候，又似乎在期待着他说出什么来。

顾晹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瞧出些端倪。

可她的眼睛里淌着一汪澄澈的清泉，仿若一个刚走出森林的小妖精，除了天真烂漫看不出别的。

这……

送命题啊。

系统！

技能「心灵指数」——

“郑梓妍，好感度♡「25」。”

咦？

怎么李云思和这个妹子好感度都只有25呢，莫非……这个好感度是30分制？

唔……这么一想，那就说得通了。

“昨天你非要拉我去酒吧，还不让我买单。本来我想转身就走，但那样你肯定很没面子，索性就……”

顾晹说到后面老脸蓦地一红，顺势坐到沙发上害羞地低下头，一把抓过抱枕挡在身前。

“你把我这样了，可是要负责的。”

“哈——？你，你这个混蛋！渣男！你无耻……”

郑梓妍俏脸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拿起一块抱枕，对着顾晹一通乱砸。

她原先只是想逗逗这个家伙，谁知道这个男人反过来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抛开事实不谈，就……很气。

郑梓妍下手不轻，但抱枕能有多少杀伤力，两个人玩闹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

“诶？我错了！别打了……”

顾晹抱着脑袋求饶的样子一点都不正经，手里的蕾丝内衣在打闹中甩来甩去。

“妹妹，我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这就完了？”

顾晹的回答似乎并没有让郑梓妍感到满意，她放下手臂，轻哼一声，搞得好像她逼他一样。

“我又没说过不会负责。”

顾晹把抱枕挪到一旁，坐到郑梓妍身边。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义、吃干抹净的烂人吧？”

难道不是吗？

郑梓妍疑惑着眨眨眼，脸上写满了“我不相信”。

“那……你想怎么样？”

顾晹随手放下手里的蕾丝内衣，摆到了茶几上。

郑梓妍撇撇嘴，双手交叉抱起膝盖，歪起脑袋，嘴角带着两分狡黠，张口道：“一会儿我老公就过来了，你说……他会怎么着？”

啊？

老公？！

不是吧姐姐，有老公还出来玩这么大？

不会真是仙人跳吧……

顾晹腹诽不已，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和表示，“咔哒”一声，从门口传来密码锁开门提示的声响。

公寓大门被人从屋外拧开。

郑梓妍和顾晹齐齐一愣，显然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场景，两人异口同声诧异道：

“这不是你家吗？！”

随着门轴转动，一道倩影出现在公寓门口。

顾晹脑袋有点宕机，他的剧本里，还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有被“抓奸”的那一天。

等会！他现在可是有系统的人。

病急乱投医的顾晹飞快地唤出系统，选取技能「心灵指数」。

怎奈技能冷却倒计时的进度条还在走时间，无论他如何点选，都在不停提示“该技能无法使用”。

恰在此时，顾晹脑海中又响起“叮”的提示音。

“可选任务：‘抽烟、喝酒、烫头’但是好♡女孩♡（已完成）。

“任务进度：2/1。

“任务奖励：¥50000（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等级经验已达标，当前宿主「等级：2」

“可用技能点：1

“是否升级技能「♡心灵♡指数」？

“「确定」♡「取消」”

天助我也！

顾晹想都没想，选择了“确定”。

“技能「♡心灵♡指数」，已升级。

“Lv1：选择一个对象，获得对方的好感度信息，刷新时间为30分钟，每24小时可以重新选择观察对象。

“Lv2：技能冷却时间缩减为5秒钟，刷新时间缩减为5秒钟。

“注意：未接触对象默认好感度为0，与宿主接触后无论宿主观察与否，都会产生好感度。”

几乎是伴随着脑海里提示音响起的瞬间，顾晹将「心灵指数」甩到了门口的身影上。

“李云思，好感度♡「20」。”

怎么会是她？

“你们俩睡醒啦？”

外穿一件白色深V领开襟衬衫，内搭黑色浅蕾丝连衣长裙，足底一双平底小白鞋，胳膊上挽着棕白相间的手提包——

李云思拎着牛奶和早餐袋子走了过来。

她今天这一身打扮，和那天逛展时卡其色OL装的干练不同，显得知性许多。

“是你？”

郑梓妍率先发难，她看了一眼李云思，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袖口。

“怪不得我看这儿，这么不顺眼呢，原来是师姐家呀。”

有情况，两个小姐姐似乎认识？

“你——俩？”顾晹搞怪似的拖长声调发问。

“是，她是我小师妹。”李云思走到郑梓妍身边比邻而坐，面带浅笑。

顾晹从她的神态里看到了一点宠溺的味道。

“但我爸是她老师。”郑梓妍不甘示弱。

“我是她爸——”李云思模仿顾晹似的，故意停顿了一下来了个大喘气，“最满意的学生。”

“都多小时候的事了，师姐你到现在都记着呢？”

“你打住啊。我懒得跟你说。”

二人斗嘴耍贫，娇嗔不止。

顾晹见状，见缝插针道：“难道咱们三个昨晚——？”

不怀好意的语调像极了一个老颗粒。

郑梓妍和李云思听到顾晹的浑话，两人无语对视，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想得美！”

说罢，郑梓妍倒没什么，李云思却是没好气地白了自己的小师妹一眼，然后转头朝面前这没个正形的男人轻声嘱咐道：

“顾晹，你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啊。

“……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还没进门他就认出来了。

只是顾晹想不到的是，他和李云思不过一面之缘，这样突如其来的关怀未免有些让人受宠若惊。

老家的算命先生也没有说过他今年命犯桃花啊，怎么肠胃忽然就感觉有点不舒服了呢。

思及此处，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李云思身旁的郑梓妍。

“你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正对着李云思偷乐的郑梓妍注意到顾晹的视线，连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

“顾晹！”

李云思佯作愠怒的样子，恍惚间有那么一刹那让顾晹想起画中的西施。

李云思不知顾晹心中所想，用异常认真的口吻凝眉问道：

“你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吧？”

美人着相，顾晹不忍再捉弄她，赶忙老实回答：

“当然记得了，咱们俩在画展上认识的。”

“算你有心。”李云思眉目流转，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答复很满意。

“我怎么不记得了。”一旁的郑梓妍针锋相对，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啊。”

这回李云思仿佛得胜的小羊羔，和她一贯的温润如水不同，话语里茶味十足：

“我去了啊。

“特邀嘉宾VIP展厅，你见不到我正常。

“对了，顾晹。”

说完话锋一转，她又将目光对准了在一旁看热闹的男人。

“以后他们要是再为难你，你要记得告诉我。”

懂了，今年不是他命里该犯桃花，而是有贵人相助！

顾晹郑重其事地重重点了下头：“好的。”

接下来的疑问便迎刃而解，原来他和郑梓妍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中他用郑梓妍的手机拨通了名片上李云思的电话。

李云思担心他出事，急忙赶到了酒吧。见两个酒鬼醉醺醺的怎么都叫不醒，无奈之下，只好找服务生帮忙把两人接了回来。

“宿醉的事盘得差不多了，我待会儿上去换衣服。顾晹，我们一会儿出去吃早餐？”

见到李云思一副教育弟弟妹妹的架势，郑梓妍找到机会，赶紧提议溜之大吉。

“早餐我已经买好了，你们俩可以留下来吃完再走。”李云思说。

“可是我想出去吃呢。”郑梓妍极具斗争精神。

“那你也不问问顾晹，想不想留下来吃。”

眨了下好看的大眼睛，李云思又开始了茶艺大比拼，同时把难题丢给了顾晹。

诶？

两个女人也是一台戏，刚准备乐呵呵接着看戏的顾晹傻眼了。

看他干嘛呀。

这不又是送命题么？

系统呢，救一下啊系统！

顾晹只恨自己没有一头泡面长发，不然眼下这种局面，还不是随随便便手拿把掐、一句话就结束战斗。

唉——

吃个早餐而已，干嘛上这么大强度。

“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吗？……”

陷入痛苦抉择中的顾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