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风起云涌

(1)风起云涌

晚上,棠邑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红星机床附件厂院内,曾俊、苏蓉芳,曾峰、赵娜娜,曾杰、王梅,王诚、孙小红,曾雪、赵世军,齐聚一堂,曾峰、王诚早就准备好了水果、酒水,从老街上的林家饭店要了菜,王梅和曾杰则去河西农场打包过来了炖鸡、炖鱼,两个人满满当当地收拾了几大包。

会议室里,赵娜娜、孙小红忙着收拾桌子、摆盘。王梅帮着忙,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老妈看见我和曾杰过去了,她像是没看见我们一样,哼一声跑到屋里去了,我才不管她呢,我就赶紧收拾,她忍不住又跑出来没好气地问我去哪,我说去河东,她就骂我,你这个死妮子,你就是气我,就是吃里扒外,那边吃饭你还从这里带过去,一点良心也没有,我那外孙也不知道带过来让我看看。”曾杰说道:“其实她心里也慢慢转弯了,就是嘴硬,看见咱家闺女就抱着亲得不行。”

王梅拉着曾杰躲在一边,低声说:“你看,就差大姐了,我给大姐打电话要她过来。”曾杰急忙拦着她:“你就别找事了,她肯定不来。”王梅笑着说:“我不想跟着你喊大哥了,我想喊姐夫呢,就是前姐夫也好,姐夫多亲切,只要咱姐来,我就喊前姐夫,嘻嘻。”曾杰要去捂王梅的嘴:“你别让他们听见,咱哥咱嫂都没问题,可你看你姐这段时间够忙够狼狈的了,她还有心来聚会,她来了大家反而不自在。”王梅说:“昨天我见她了,她还问我呢,说曾杰升副局长了,也不打声招呼,真不懂事。我说,你升为乡党官员了,也没给我们打招呼啊。她没生气,看她说起你的样子,还像个大姐的样,哪天咱俩去看看她,她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曾杰说:“那还哪天干啥,吃完饭无论早晚,咱俩就去她家看看,你先给她打电话。就你那个嘴,你说话可注意点,不要不把门。”王梅说:“我就是吃你的时候不把门,其它任何时候门都把得好着呢。”曾杰说:“就杜继严的事,我领着人又去湖里找了两天,啥也没找到,看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还真怕找到那个女人。”王梅撞了一下曾杰:“你看咱大哥和咱大姐,他俩隐藏得多深啊,杜继严看着是老实样,结果这暴露了吧,他也有女人相好,你看看咱哥,我觉得咱哥不只是和咱姐,他肯定也有其他女人,别的不说,就在附件厂的时候,全厂两千人啊,他也权倾一时、风光无限啊。”曾杰推了王梅一把:“滚一边去,你看看咱大嫂,要啥有啥,咱哥才不会有外心呢。”王梅吃吃笑起来:“我才不信呢,你前几天是不是见朱曼迪了,她还没结婚,她还没生出孩子来,她就是还想着你。”曾杰转身要走,又被王梅拉住:“我就是可怜柔柔,这不成了没爹的孩子了吗,就是过来认咱大哥为干爹也好啊。”曾杰狠狠地说道:“快把你的嘴闭上,你要是再胡说,我饶不了你。”王梅妩媚一笑:“你这就饶不了我吧,你不就是会那几招吗,嘻嘻。”

大家坐好,吃起来,曾俊提议,后天就是中秋节了,算是个团圆饭吧,几个人都说着好。曾俊查着人数,刚好十个人,老街上的王家和曾家多年的恩怨看来化解了一大半,就是老一辈的还不能化解,王忠远在青市就不说了,独独少了王莉,心中不由一沉。

虽然是开发区,但也发展很快,不是从前光秃秃的样子了。夜幕渐渐降临,西面的天际被一片绚烂的霓虹灯光所覆盖。远处,高楼大厦灯火闪烁,如同繁星点点,将夜空映照得五彩斑斓。已经临近中秋了,一轮皓月挂在东面天空,月色皎洁,清澈透明,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辉。临近西越河边,微风吹过,带起一丝丝凉意,让人感到凉爽。河岸上,有路灯如卫士般守护着这片宁静,将光晕投射成红红的一团。在这寂静而美丽的夜晚,也少不了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在河堤,或驻足欣赏美丽的月光,或是低声交谈,享受着难得的宁静。而红星机床附件厂院内,则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是团聚,这里是祝福,这里是亲情,这里有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吃过饭,曾雪领着在收拾着,曾俊信步来到院子里,天空,一轮月亮已经缓缓升高了,挂在湛蓝的高空,皎如洗,光如水,柔和而神秘。微风轻拂,院子里的花香传来,让人心神宁静,院子里的草木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也似乎变得更加鲜活。

曾俊望一眼身后的人,默然叹了口气。有人过来了,悄无声息,就凭身上的香气,曾俊就知道是苏蓉芳,苏蓉芳走过来靠在曾俊的身边,低声说道:“月圆之夜,触景生情,有想着的人了吧?这里就缺一个她了,快给她打电话呀,她来了就真正团圆了。她现在一个人多孤单啊,在这美好的夜晚,她肯定也会遥寄明月,想着旧情人。”曾俊揽一把苏蓉芳:“你看这月色多美啊,这小夜曲多让人沉醉,等会我要和你踏着月光散步回家,你既是我的老婆又是我的相好。”苏蓉芳探身看着曾俊:“我给王莉打电话,让你的相好过来,来一次月光三人行,那才浪漫。”曾俊看着月亮说:“你不是说,杨红民正追着她呢吗,宜将剩勇、穷追猛打,下了血本、舍了老脸了。”苏蓉芳嗤了一声:“你忘了,当年杨红民在补习班追王莉,到泉南又追我,回来再去追王莉,他哪里想到我和王莉都被你迷惑了,他现在也是痴心妄想,王莉情愿给你当三妹也不会跟他,再说了,我听说有一个老干部托了几处关系,想续弦王莉呢,哈哈。”曾俊看着苏蓉芳:“你们医院的女人也真是,那是真能八卦啊,我这知性温婉、大方得体的老婆怎么慢慢变了呢。”苏蓉芳急忙说:“我哪里变了,我还是知性温婉、大方得体,还是白白净净眉目如画,迷倒一大帮中老年男人啊。一会我就拉着你到河边的月下散步、浪漫去,那里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屋里,已经收拾好了,开始打牌,曾峰、曾杰走过来,站在曾俊旁边,曾峰喊了声:“哥,嫂。”曾俊哦了一声,转身看着他俩。苏蓉芳一看就明白,弟兄三个肯定有事,就说道:“我去屋里看打牌去,你们弟兄三个说话。”

曾俊看曾峰欲言又止的样子:“走,进屋吧,到我办公室去。”弟兄三个进屋,曾杰忙着沏茶。

曾峰坐在那里,都是想好了的,断断续续地说着在河西建大粮仓的设想。曾俊只是听着,不说话。曾杰就是忙着倒茶。

终于,曾峰说完了,手哆哆嗦嗦端起了茶杯。

曾俊喝了一口茶,说道:“三千万?没有投资者,没有资金,今天你和王诚设宴就是找投资来了,是吗?”

曾峰急忙点头:“哥,是的,我是想到处找找,可县里没钱、局里没钱,我那公司没钱,中粮储不投资,银行也不贷款,我到哪里去找投资啊。”

曾杰看着曾峰说:“二哥,你这狮子大开口啊,三千万元在棠邑县都是大工程,谁有闲钱给你,就你干的事,谁有钱又敢给你,你这是异想天开。”

曾峰挠挠头:“我就是一说,就是一说。这工程确实大,确实干不了,我那几个小兄弟撑死能拿出三十万来,啥也干不了。”

曾俊把玩着茶壶说:“这也不是小项目,不是随口一说的事,你刚才也说了不少,你回到公司,叫几个人,最好是有中粮储的人参与,你们撰写一本项目可行性报告,拿着报告找融资方就方便了。你看马上就要收稻子了,收水稻后就要播种小麦,阳南红农场的耕地占用的话,播种还是不播种,你赶快组织人员,三天以内拿出报告来,给我一份,包括电子版的。还要尽快报备发改局、粮储局,先立项再说,管它资金来不来。”

曾俊的茶壶就是当年王莉送的带着瑕疵的茶壶,一用就是许多年了,壶身的釉色更滑润更有光泽了,闪闪发着光。曾俊抓起壶,对着壶嘴小口喝了口茶。

曾峰怔怔地看着曾俊:“哥,还是你懂行,还是你明白事,我明天就组织人加班加点干。只是,哥,你这里有钱吗,你要是方便的话,投资也行,借款也行,入股也行。”

曾杰抢白道:“二哥,你看你咋想的,咱哥做的啥啊,都是高科技,都是附加值比较高,一个件就是几百元几千元,你那一吨粮食还不如他这里一个零件值钱,一个几千元的零件拿起来就走。”

曾峰嘿然一笑:“可我认识的人中咱哥最有钱啊,你看他车间的设备,都是新的,都是几十万,一百多万,还有一台几百万的呢,看着厂不大,家底厚着呢。”

曾俊也是一笑:“我那设备自己改制的也好几台,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呢,你还有备而来呢。”

曾峰说道:“我又不懂机械,我就是猜的,哥,你要是有钱,你也入股,你就紧紧手,给我一个数,一百万元就行。其它的我去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搞,这是关乎棠邑县的事,可不是我自己的事。”

曾杰笑起来:“二哥,你这张口就是一百万,好大的口气,谁家有一百万元放在那里,你看不见咱哥的车吗,都开了许多年了,那还是附件厂的老车。”

曾俊说道:“不论谁投资,投资多少,你要先说服人家,你赶快做可行性报告吧,记住我说的各主管部门的报备、汇报,就是干不成,县领导、市县粮储局领导也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知道你是个想干事的人。”

曾峰急忙说着:“好,好,我一定照办,三天内我肯定给你来汇报,阜宁的那个百万吨的粮库投资六千万,咱这里就是投资三千万建五十万吨的粮库,我去把那里的资料拿来,就好做了。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准备一百万。”

曾杰说道:“二哥,你就是个要饭的,哪有强要的,还无论如何了。再说了,你那公司也就那样了,小日子过得也很滋润,你操这个心干什么,就是干起来,你职工中专的学历,你也升不了粮储局局长了。”

曾峰喝口茶:“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责任,这叫担当,这叫情怀,你就是干副局长时间短啊。以前,咱哥在厂的时候,他张嘴就说,为了厂里的工人怎么怎么,为了这几百人吃上饭怎么怎么,他为了自己吗?”

曾杰一笑:“你为了从咱哥这里拿到一百万,你这拍上咱哥马屁了,咱哥还不了解你,他还能被你忽悠。”

曾峰说:“我跟咱哥说说,让他跟我参谋参谋,给我提提建议行吗,这不为过吧。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把这事办成。”

曾杰又大笑起来:“你还一定把这事办成,你凭什么能办成,这可是几千万元巨资,建起来也是大工程,就凭你天天转悠来转悠去的,到处吃吃喝喝,就能干成?就你们公司的那几个人,你也不仔细看看,谁能成事,就是交给你们一个现成的粮库,你们也没有那个管理、运作能力,你的长处很显眼,你的短处也是一看就明白。”

曾峰的脸红了:“老三,你就是看不上你二哥,你就是看着咱哥啥啥都高我一头。”

曾俊摆摆手说:“好了,不要争了,就按我说的办,先做好可行性报告,再接着走程序,先入为主,造一波舆论。”

曾峰看着曾杰说道:“懒得理你,我先走一步,你就看着吧,这事我肯定能干成。”

曾杰又笑起来:“二哥,我这可是激将法,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2)夫唱妇随

散场了,曾俊开车拉着苏蓉芳来到孝贤广场停车处,苏蓉芳扯着曾俊说:“走吧,这都几点了,还去月下浪漫啊?嘻嘻,不要我拉着,你主动去啊。”

曾俊没有说话,拉着苏蓉芳慢慢走着。西越河堤上,月色如水,河里星辉点点,波光粼粼。夜风轻拂着河面,发出轻柔的啪叽声。站在高处,远处的景物被夜色笼罩,若隐若现,如同一幅绝美的水墨画。月光下,河堤上的石栏显得更加古朴,偶尔有光闪动,显得更加沧桑。河对面,老街的方向还有微弱的灯火,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温暖。圆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如同一束束银色的丝线,在河堤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河堤上的垂柳,轻轻摇曳着枝条,仿佛在为夜晚的宁静增添着活力。

曾俊拉着苏蓉芳站到廊桥的最高处,凭栏眺望,只感到秋风习习,清爽宜人。苏蓉芳倚靠着曾俊问道:“你弟兄三个说的啥啊,嘀嘀咕咕的?”曾俊于是把曾峰说的建大型粮仓的事简单地说说。

苏蓉芳拉着曾俊坐下:“你答应拿出来一百万元了,咱家到底有多少钱啊,我也没有个数?”

又是一阵微风吹来,曾俊揽着苏蓉芳:“我没答应拿出一百万,咱家的钱,我算算啊,就说现金吧,不算长期放到股票、债券上的,现在大概有一千万元吧,一千多万元。”

苏蓉芳站直了身子,低声喝道:“你今天没喝酒啊,是不是醉了,咱哪里来这么多钱?我就是从没问过你,也没有这么多吧。”

曾俊揽过来苏蓉芳:“是一千多万元,你想啊,我干了这些年了,哪年不剩个二三百万元,去年一年就是五百万元,我还购置了一些设备,我也不猛着再添新设备了,就是选择部分外协,可不就是这些年有一千多万元存款吗,股票、债券也有几百万元吧。”

苏蓉芳一把捂住了曾俊的嘴,看看左右:“真的吗,我是千万富婆了,我怎么没有那种感觉呢,就是啊,有一年年底你给我唠叨,说是剩下了三百万呢,我怎么忘了呢,你明天给我十万元,我要彻底放飞,我要清空我的淘宝购物车。”

曾俊一笑:“我还只是说咱家的存款一千多万元,就咱那个小厂你知道固定资产有多少吗?你肯定早就是千万富婆了。咱家的这个钱,除了王虹和我知道,其他人不知道,你这几年又从来不问钱的事。”

苏蓉芳拧着曾俊:“你亲老婆都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王虹都知道,王虹就是你相好的,除了王莉,你还有王虹,她俩就是对着你汪汪叫的发情的小母狗。”

曾俊拉着苏蓉芳的手:“你又不管钱,你又不懂厂里的事,我每次有新产品,每次出货,都会和王虹详细核对成本、费用,当然就算出来挣多少钱了,不然她那次怎么说花了一个数买了两件风衣啊,就是我付了一万多元给你俩各买了一件风衣,那一次出货咱就有近二百万元的利润,王虹清楚着呢。当然,王虹从那次出货上也赚了不少钱。王虹可是个好业务伙伴,咱挣的钱、她挣的钱,她和咱都是明明白白,账算得很清楚,至于你到青市去,她请我们吃饭、游玩,谁给谁买东西,那算个啥啊,就没必要计较了。”

苏蓉芳捂着嘴又叫起来:“我的个乖乖,你俩是谋财害命啊,谁家的钱那么好挣啊,你和王虹的关系是真铁啊,你那厂里真赚钱,我咋不信啊,我都没怎么去过那厂,你也不让我去。”

曾俊说:“我就是一直开发新产品,开发高端产品,开发的都是利润高的,利润低的或者不做,或者全部外协,原附件厂技术处的陈自立,现在厂里专门负责外协,这还能不挣钱,你忘了我在附件厂就开发过几个高利润产品。就这,是我和王虹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各赚各的钱,她也早就是富婆了,人家可没像我一样下岗过,她一直做得很好。这不,上次我去她那里,她还要入股这边工厂呢。”

苏蓉芳惊讶道:“我是不是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我还想着咱家有个二三百万不得了啦,我还经常叫穷,你说我这样的老婆你到哪里找啊,你要是背着我给王莉个三五百万,我都不知道啊,你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养个三妹子。我不管,明天你先给我三百万,我高兴高兴。”

曾俊的手伸到了苏蓉芳的腰间,摸着滑腻的一片:“我还用给你,除了我厂里用的钱以外,那几个银行卡、存款折不都是放在床头柜里吗,随便你怎么花。”

苏蓉芳拉着曾俊:“这么多钱你还是放那里啊,快走,我回家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我还真是个糊涂啊,平常买件衣服啥的,我还是抠抠搜搜的呢。”

曾俊的手又往上伸了伸:“我亲爱的老婆一向是淡泊名利,视金钱为粪土,一向勤俭持家,不然王虹老是说我娶了个好老婆啊。”

苏蓉芳抓着曾俊的手:“有人过来了,回家再揉,嘻嘻。我原来没有钱,我装装样子,自然也装得高大写,其实,谁跟钱过不去啊,说好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呢,咱大大方方挣的钱我还不高兴啊。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你下次去青市,我跟着你去,我和王虹去逛街,把你的信用卡刷爆,你咋有王虹这么好的同学啊。”

曾俊指着水中:“你看,夜里还有下网逮鱼的呢,看身影是老两口吧,在这月色中摇橹划桨,别有一种意境啊。”

苏蓉芳说:“嘻嘻,我老公又发神经了,我们看着他们很好很浪漫,其实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生活状态,就是一种生存技能,这个时间搂着老婆子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岂不是更好。你这搂着我,我怎么感觉那么幸福啊。”

曾俊点点头:“老婆,你说话还带点哲理呢,我这就回家搂着你睡觉去。”

苏蓉芳看着曾俊,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老公,我觉得咱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吧,反正我也花不着钱,我的工资都花不了,咱家儿子明明,将来就是结婚买房买车也花不了多少,你手上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如果真有意义的事,你就去做,我懒得管你。再说了,我就让你再干十年,多一年都不会让你干,到那时候你就彻底不干了,你就陪着我,过咱悠闲的日子。”曾俊的心中一阵感动:“还是我老婆理解我,就是的,只是赚钱也没什么意思,人就要干有意义的事。”苏蓉芳揽紧了曾俊:“我还不是啥都听你的,我就是夫唱妇随,啥都随你,你高兴就好。”曾俊没有说话,搂着苏蓉芳亲了下去。

一会儿,苏蓉芳说道:“刚才在厂里,几个人还嘀咕,说王诚这几年种地赚的钱,跟着杜继严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杜继严一死,他家的几百万元也拍在那里了,关键杜继严还用一个本家叔叔的名义贷款,银行找到那人,那人死不承认,最后银行以诈骗贷款认定此事。你那工厂没有贷款吧,咱可不能做违法的事。”

曾俊听后,心中一紧,曾俊没想到,杜继严死了,但还留下了一摊子烂事,也够王莉愁的。

曾俊急忙说道:“我办事你还不知道吗,几家银行都要贷款给我呢,除非短期融资,我可是很少用到银行,我始终留着备用金呢,已备不时之需。”

苏蓉芳看着曾俊又叹了口气:“王莉家的孩子还在外面上学呢,哪天我和王梅一起去看看孩子。”

曾俊的心中又是一惊:“你去看孩子算怎么回事啊,你就别添乱了。”

苏蓉芳一笑:“我这不是怕你挂念孩子吗,我就是装作啥都没有,就是去看看孩子,嘻嘻。”

曾俊搂一把苏蓉芳:“刚刚还说啥都听我的,说自己夫唱妇随呢,就这事,你可千万别乱来。”

苏蓉芳抿嘴笑着,眼睛闪着光:“我可从来没乱来过,你跟我说说,你弟兄三个说的啥啊。”

曾杰笑着说:“我不跟你说,省得你担心,你只要在家享清福就是了,穿衣打扮、吃吃喝喝随便你,我又不乱花钱,头脑发热的事我也不会干,技术出身的人就是头脑清醒、思维缜密、程序严谨,你就放心吧。”

河南岸凉亭的暗影里,王莉静静地坐在那里,正看着廊桥上的两个人。王梅跟王莉打电话,要过去看她,她拒绝了,就问王梅到哪里去了,王梅就说马上就聚餐完了,准备回去呢,就顺路看看她。王莉想到,曾俊和苏蓉芳有可能会到河边来,到廊桥来,于是就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这一对男女就来了,郎情妾意、深情款款地搂抱着,看来还说了许多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到家里啥话不能说,偏偏到廊桥的最高处,在那里卖弄风情,这两个不要脸的还亲上了。

王莉看见,廊桥上的两个人站起来搂着要走了。月色如银,冰冷地照着大地照着河水,王莉感到了一丝凉意,不由收紧了肩膀。唉,那一对男女搂抱着热乎地走了,我这是孤身一人,冷冷清清、冰冰凉凉啊,尤其是在临近中秋阖家团聚之际,一大帮子人竟然跑到他那破厂聚会去了,就没给我打招呼,这就是孤立我。还有那个厚脸皮的王梅,都是没皮没脸的,人家结婚了还没脸没皮地等人家,人家离婚了立马就上杆子嫁给了人家。王诚也和曾家的人走得越来越近了,都有自己的天地了,真是翻天了。唉,我倒成了孤家寡人了。其实,就是王梅给我打电话,我也是绝不会去的,我去了算啥啊。

王莉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傍晚去农场的时候,还听老爸说了一嘴建大型粮仓啥的,难道他们今天的聚会和这有关?就农场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不是基本农田,不管干什么都好立项,可就是周围封闭,都是农田,要是搞和农业对应的项目,肯定办起来顺利,可棠邑县的人谁敢大手笔投资农业啊,这是见效最慢的长线投资,对棠邑来说是好事,对棠邑的农业农民来说是好事,但对投资者来说,哪来的投资回报啊,曾俊在工厂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多年,这不是昏头了吗。不对,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他可是善于经营、精于算计的,他肯定能算好账,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的眼光绝对错不了,只是自己想不到而已。

起风了,王莉站起来看着河水,西越河东是经济开发区,引来了几个项目,县里再次加大了招商引资的力度,要是河西搞一个对口的农业类大项目的话,那是正逢其时,看来,这西越河两岸要风起云涌了,千年贸易重地要起飞了。

王莉又看向了廊桥,此时,月色如水,洒在静谧的河面上,银色的光辉与河水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廊桥横跨河上,古朴而沉静,没有行人的桥上,只有月光在石栏上跳跃。桥下的河水轻轻流淌,潺潺的水声在夜风中回荡,给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动。偶尔,一两只夜行的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又归于平静。月亮在水中摇曳,若隐若现,如同梦幻泡影。桥头的灯笼发出柔和的光,与月光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古色古香的氛围。灯笼下,谁家的乌篷船静静地泊着,船舷被月光照亮,显得格外孤独。

河边、廊桥、河水,和这周边的一切,宁静而深邃,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然而,就在这宁静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桥上空无一人,仿佛在诉说着远望者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寻觅。

王莉挺挺身子,睁大眼睛,似乎要寻找刚才在那里站着的两个人,还真是的,我看他们干什么,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