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脸子和遮了天(求票)
- 整座荒野都是我的猎场
- 夜来听雪
- 2279字
- 2023-10-20 22:49:42
老满头点点头。
他抽了一口旱烟锅锅,他的烟叶早抽完了,这会儿在抽桦树叶子,桦树叶子抽起来烟雾很大,遮住了他的脸颊,雾气氤氲。
老满头眯眼在烟雾里沉声说道:“这帮人是遮了眼摸黑走夜路(黑道)的没脸子(亡命徒不要命的),你想要啥他们都能搞来,这阵子正在山里找洋落呢。”
“二道贩子!?”
黄亮心中一惊,前世有些孤陋寡闻,没想到这时候就有人搞投机倒把当二道贩子了,这些人通俗来说就是走私贩子。
他们也是黑市贩子,你想要什么都能搞到,看这大胡子这帮人的路数应该主要走老毛子那边,来回倒腾,什么赚钱搞什么。
这种投机倒把,在这年月抓住就得挨枪子儿,难怪那大胡子一伙人人人带着家伙什。
黄亮没记错的话,前世东北这边的黑市就很离谱,在八九十年代,南有云南北有东北蒙,号称天有多黑,这黑市就有多高!
说的是云南和东北,内蒙古这一代黑市啥都能搞到。
当时北方老毛子濒临解体贪腐横行,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只要有钱都能换,南方云南那边正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当时兵工厂开在边境线,军工外包赶制滋生了很多民间小作坊。
有时候逢场赶集,就有做短火(手枪)买卖的背个背篼放着短火,上面遮块儿蒲草叶子或者棕叶,摊主看着黑黑瘦瘦的就是个农民,蹲着也不说话抽大烟,你要东西就手谈,要是你耐不住好奇心一上去掀开粽叶吓你一个趔趄。
那会儿最离谱的是某个街道,有几年把工安的金车和部队的侦查车都偷了过去当街叫卖。
这是南方,北方现如今黑吉辽这关东三兄弟也很黑,这也是为啥步入九十年代关东很多社会人的缘故……
前世黄亮和这些接触不深,因为他也没资格,那时候穷哈哈一个,家徒四壁,后来因为父亲因公牺牲得了个烈士子女身份,父亲老战友托关系给他在地质队找了个工作。
这一干,又是天南地北几十年,跟前有在地方去长居的机会。
黄亮眼眸闪烁,想起那个穿军装的塌鼻子中年人,那人为啥和一帮黑市贩子混在一起?搞不清,他也不想知道。
不过,他却敏锐的听到了老满头话里的一个词。
“洋落!?”
黄亮眼眸睁大:“叔你说啥,咱们这地方有洋落?”
“有,小脚盆鬼子留下的。”老满头点头。
他磕了磕烟锅锅:“以前俺们这地方有金矿,小脚盆鬼子搁这儿修修建建抓了不少劳工,整了老多碉堡暗楼防老毛子,有一些地方是仓库,至今没找着。”
黄亮眯着眼,这不是鬼吹灯里脚盆鬼子的关东军要塞嘛。
没记错的话,这边解放前,脚盆关东军的确搞了不少碉堡暗楼,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基地。
有些基地在深山老林子里,也不清楚什么用途,有机场有哨岗,当时抓了几十万中国人去修,死很多同胞。
那大胡子一伙人,是来山里找洋落?
“那鬼子的洋落是仓库,主要是啥?武器弹药?”
“俺听他们说,好像是找鬼子的电线仓库,那东西都是铜线,值老鼻子钱。”
黄亮恍然。
当年鬼子在华夏到处掠夺物资,煤炭,矿产,树木,一火车一火车的运回脚盆,倒在海里做储备,也挖了很多铜矿和金银矿。
他们当时想要长期占据东北,把这里许多地方作为秘密仓库来用,以备东山再起。
如果这老林子里,真有当年关东军的铜矿仓库,别说大胡子那伙人,恐怕别的没脸子也会动心,要蜂拥而至。
因为华夏缺铜。
铜,这东西是战略储备物资,可以用来做子弹壳,做工业原料,甚至做钱,华夏因为缺铜,子弹壳都只能用别的金属。
“叔你知道那洋落在哪儿不?”黄亮想了想,抿嘴问道。
其实,他不抱有希望。
“知道。”
谁知,老满头给了他一个让他震惊的回答。
“当年有个二鬼子(朝鲜人)小队长,喜欢来咱们山里搜刮老山参,俺听他说过,估摸在双鸭沟一代。”
老满头说道。
黄亮哦了一声,这个传闻他也听说过,双鸭沟那地方像是两只鸭子卧着,以前说那地方闹鬼,其实闹鬼是假的,真实情况是那地方抓了很多壮丁,没日没夜在地下挖工事。
这边的小鬼子碉堡,那都是同胞先辈们血汗凝聚起来的。
“咋地,有想法?”
老满头眯眼看向黄亮。
“嗯!”
黄亮也丝毫不藏着掖着,要说对这些洋落没想法那铁定是假的,人在面对横财都会动心,何况这东西现在是无主之物。
不过,大胡子那伙人眼睛盯着呢。
“再缓缓,后边儿有的是机会。”
老满头说道。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黄亮从窝棚钻出去一看,外面下雨了,雨夹雪。
这老林子里的雨雪说下就下,而且丝毫没有征兆,像是今天,晌午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外面雨雪飘飞,山里的雨它不是正正的下的,是飘着斜着下,那雨水中夹杂着颗粒分明的雪花,一朵朵飘。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野葡萄沟那小河沟里竟也涨起了水。
两边,各种野生动物,尤其是野葡萄藤子上那些鸟雀纷纷躲避起来,大山雀,麻雀,布谷鸟,松鸡之类的都躲在灌木里了。
黄亮正想回头生火,却见不远处一队人小跑着朝这边奔来,他们领头的一脸虬髯,不是那大胡子又是谁。
“是他们!”
黄亮眉头一缩。
还未说话,当先那大胡子猛地端起手中长火(长枪)一个点射,子弹啪塔啪塔射击在黄亮身边的石块儿上蹦的火星四溅,同时啾地一声惨喝,黄亮扭头看去,一只獐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奶奶的,这山里的雨说下就下!”
大胡子满脸水珠,他晃动着水珠一只手拎着长火,一只手擦拭脸颊上的雨水大踏步走来,身上冒着氤氲热气。
“是头獐子!”
用脚踢了踢那只被自己打死的獐子,大胡子杀气腾腾地转过身来自顾自朝窝棚里钻。
黄亮心中一动,让开条道儿,和这群人保持距离。
但冤家路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进去之后,大胡子偏偏就盯着黄亮了,眼睛生猛地瞪的老大,上下打量黄亮,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将手中长火枪袋拉了下把枪丢给身后跟来的小弟,问道“小兄弟,问你件事儿呗。”
噗嗤一声!
身后跟进来的大胡子小弟,将那只还没完全死的獐子一刀扎在脖颈,滚烫热血汩汩往外冒,那小弟挑衅似地将獐子血淋淋的尸体放在黄亮脚下,抬起眼生猛地盯着他,就这么开始割獐子皮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