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野猪王(求票求追读)

黄亮见状,也跟着从马车下来。

这会儿天气晴了,山里天气变化真是奇怪,先前在下雪,这会儿有点子太阳,阳光顺着天上的云层缝隙射进来一丝丝,斑斑点点照射的万千山林如同诗境,黄亮想起前世的一首诗。

甲光向日金鳞开。

说的不就是眼前这场景?

前世他也算走南闯北,辛疆去过,内蒙去过,西南去过,待过最久的还是关东大地,这关东的山山水水,是真的看不腻,每一天都像是新的景色。

他也跟下来,往英子掏野鸡蛋那地方走去,这里周围的树木都很矮小,大树全都被砍没了,为什么被砍没了?这是因为二十年前那段特殊时期……所以道路两边儿都是低矮的桦树,松树,还有灌木。

饶是这,灌木里的生态圈也很让人惊奇。

一簇杂草边,薄雪覆盖着一簇洋姜,看长势长得还不错,东北话这东西叫做鬼子姜,和小根蒜一样是比较常见的野菜,也深受泡菜大户喜爱。

老话说,不是肥土不长姜,这地方泥土应该比较肥,肯定还有其他的野菜,左右一看,居然发现一簇干瘪的黄芪,野生黄芪。

这黄芪还太小,黄亮扒拉了一下就放弃了,看向那鬼子姜,准备挖出来一些带回去泡菜吃。

一般这种活到秋冬的鬼子姜,大部分都萎缩了,黄亮趴下来刨了一下,里面的鬼子姜居然出乎意料的还比较饱满。

可能是还没有到冬至的缘故。

这东西可以炖肉吃,也可以做成泡菜,非常爽口,也能下酒吃,正合适,他用小木棍挖掘了一下,将泥土里的得鬼子姜都扒拉出来。

好家伙,这一小把鬼子姜,足足有一斤多,省着点吃,可以吃四五天的。

山里生活就是这样,随处可以见到各种宝藏,如果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勤劳的双手,在大山里绝对饿不着。

“英子!?”

回过头来,黄亮发现没瞅见英子的身影,他往里面走了一截,看到英子正趴在草窝子里,两条猎犬也在她身边蹲着,露出屁股摇动尾巴。

一人两狗,这姿势让人忍俊不禁。

“有野鸡蛋!?”

黄亮凑过去一瞧,还真是,这草窝子里有一个野鸡窝一样的草堆,里面有五六枚野鸡蛋,英子已经扒拉出来三枚。

不远处,能听到野鸡咯咯咯的叫声,定睛看去,原来野鸡妈妈就在旁边十米左右的地方,速腾翅膀,因为害怕猎犬,不敢上来。

“你瞅瞅,野鸡都知道护犊子。”英子小声嘀咕,将野鸡窝里的野鸡蛋拿出一半儿,缓缓爬出来。

“长虫,白灵,走!”

招呼两条狗子跟上,英子将野鸡蛋献宝似的放在眼窝子上嘿嘿笑,笑的特别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红扑扑的牙床。

黄亮也被她感染了。

好轻松好惬意的感觉,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从路边灌木丛出来,黄亮哭笑不得的发现,那一斤多鬼子姜已经被马儿给吃了,马儿嘴里还在咀嚼,大眼睛扑闪扑闪,还用鼻子拱黄亮,那意思是,你快去给我再整点。

他一想这马儿得跑不少路,忙拿出高粱米喂了点,和英子架上车,继续赶路。

接下来,路就快多了。

这条山路历史很悠久,最早就有闯关东得修建,满清时候派了一个金矿大主管过来,又征发劳役修路,再后来张大帅,鬼子,都有修建。

尤其是鬼子时期,这里大量得砍伐木材,挖矿,鬼子有一段时间还派出过垦荒团。

到了嘿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时候,这里和北大荒一样大搞开发,大修路,搞农场,路修的又宽又平整,走出去十多里,就出山了。

一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高粱米。

红灿灿的,野鸡和各种鸟雀在高粱地里飞来飞去,还能看到在高粱地偷吃的獐子,还挺多。

“到大道了。”

英子说道。

黄亮嗯了一声,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场景,这么多高粱地,足足有数万亩,前世九十年代后期就很少见了。

其实现如今的东北,是大豆,苞米,高粱三分天下,但要论道主食,北大荒这边还是以高粱米为主。

即便是现在种的笨高粱米,也就是梗高粱米这个品种,也耐寒,耐水,种一百多天就能收货,到了八零年代末农科所研究出来产量更高的糯高粱的时候,高粱种植面积就更多了,酿酒,吃,做饲料都可以用。

为啥高粱为主?其实是因为当年嘿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这边搞农场,林场的时候,最开始领导有要求,当年耕种当年就要产出粮,支援城市,支援抗美援朝前线。

高粱产量大,且一百多天就能收成。

而这地方当年大部分是大草甸子,沼泽地,半沼泽地的黑土地,需要修建排水设施,防止洪涝灾害,种别的都种不活。

那会儿老毛子农业专家还出过馊主意,让这边种老毛子的主食黑麦,土豆。

后来是有位大领导,根据在陕北的经验,拍板主种红高粱,这才让北大荒变成了北大仓。

放眼望去,数万亩高粱地红灿灿金闪闪的非常喜人,这种场景很能让挨过饿的老一辈感慨国泰民安,丰衣足食。

如今正好是高粱收割的时节,不远处,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丰收农场的拖拉机,还有正在劳作的农场职工了。

“哎,咱们要不把那只獐子打了?”英子见黄亮盯着红高粱地失神,以为他看上了那几只獐子。

“用弓箭?”

黄亮有些诧异,弓箭猎奔跑状态的獐子,这只有在解放前听说过,当然解放后也偶有听说,但是你这!?

黄亮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小弹弓。

“对啊,我的弓准头足。”

英子拍了拍自己的箭囊,她脸上洋溢着自信,英子指着那些偷吃庄稼的獐子:“咱们这地方,以前有句老话,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那以前獐子老多了,比狍子都多,而且吧……”

“你知道有獐子偷吃庄稼地的地方,还有啥不?”

“有啥?”

“野猪啊,还有野公猪,那玩意儿老凶猛了!”

英子说完之后,指了指高粱地。

黄亮本来心说,没有那么巧吧,之前在野葡萄沟蹲守那么多天,野猪毛都没见着一根,难不成野猪都跑山下来偷吃庄稼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很有可能,有自助餐吃个饱,谁还专门爬山去吃水果呀。

正想着呢,前面草丛里嘻嘻嗦嗦的,高粱杆子一阵迎风往两边倒,一头黑糊糊的大野猪冲了出来,面貌潦草嘴上獠牙得有一指,瞬间吓得驾车的马儿仰头悲嚎。

“妈呀,是种公猪!”

“野猪王!”

英子声音都发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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