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恐怕是爷想让你做替身

赫连墨眸色暗了暗，道：“今日之内，留在千岁府写东西，写满十二时辰。”

“好。”杜汀兰一口应下，“可否借用千岁爷府上药材？”

“烈火。”赫连墨冷声吩咐。

“是，爷。”烈火躬身道，随后对她道，“十小姐，跟我来。”

烈火弯腰将疾风抱入怀里，眸底皆是担忧，很快转身离去，杜汀兰准备跟上去。

却被红线再次缠绕脖颈，她被迫停住，回头斜睨赫连墨。

赫连墨冷声道：“你，很有种，但不许学娇娇，否则下场比疾风更惨。”

“千岁爷这话好生可笑，我与娇娇姐没见过几次面，怎的就是学她？再者，千岁爷不是想不起娇娇姐么？那怎的就断定我在学她？更何况，天地间的儿女有种的多得是，难道个个都在学娇娇姐？千岁爷的要求未免太离谱！”杜汀兰铿锵有力回怼，果然让赫连墨眉头紧锁。

但那双凤眸也一冷再冷：“那就一直有种下去，否则，本座就当你是在模仿她，你一样得死。”

从前的杜汀兰只是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之辈，一眨眼就这般有种，不是模仿是什么？

他没那么好骗，更不会让一个处心积虑靠近自己的女人骗。

“滚。”赫连墨猛地收了红线，对她厉呵。

杜汀兰冷哼一声，关上房门，快速去追疾风。

她才走，赫连墨就忍不住拧眉，摘下面具，凝视她离去的方向。

“娇娇，杜汀兰为何……连与本座拌嘴和生气的模样，都与你一模一样？”赫连墨红了眼眶，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但他知道，杜汀兰之前说沈天娇将一切都告诉她，这话有假。

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有隔阂，也会有彼此不知道的秘密。

沈天娇怎么会什么都告诉杜汀兰，就连一些私密的事儿，都告诉？

沈天娇最是个嘴巴严实得连条缝都看不见的人，平日里玩得最好的便是杜泠鸢。

所以，为何连杜泠鸢都不告诉的事儿，却要告诉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甚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小可怜？

赫连墨笃定，杜汀兰一定用了别的法子知道沈天娇的过去，他必须知道真相。

然后将这种法子据为己有，那娇娇就是他一个人的，连回忆都是只属于他。

他拒绝跟任何人分享沈天娇的一切，哪怕对方是女人也不行！

赫连墨很快收回视线，又失魂落魄去棺材里躺着，将那具已经被杜汀兰处理过的白骨抱在怀里，轻呢吻上去：“娇娇……”

与此同时，杜汀兰跟着烈火来到药房。

她火速抓了一堆毒药，吩咐烈火把一些毒草捣碎。

烈火一边忙活，一边看她对毒药的使用极其熟练，忍不住想起了沈天娇。

最后，问道：“十小姐，这些毒方是沈天娇做出来的，你怎么也这么懂？”

杜汀兰煎药的动作一顿，眸色划过一丝凝重，又道：“天下懂毒方的不止她一人，更何况，我母亲去世之前，我曾多年来拿自己当药人，自然也对毒方有所了解。或许娇娇姐的毒术远不如我，只是我从前名不经传，无人知晓我会毒术罢了。”

烈火微微拧眉，赫连墨早让他把杜汀兰的所有信息查了个遍，杜汀兰的确给死去的母亲沈氏当药人，但用的是医，而非毒。

她为何要撒谎？

“那十小姐为何不学医？反而用毒？”烈火不死心，又追问。

这下，杜汀兰眸色更凝重，自然认为烈火是在试探她。

她想了想从前自己的答案，便反向道：“你不懂我在家里的地位之低下，一个要靠给全家族刷恭桶才能活下去的卑微女子，是不配取医药救人的。反倒是毒草，漫山遍野都是，也有人盼着我用毒药害死自己和娘亲，所以会提供给我毒草毒花，我自然精于此道。”

烈火微微蹙眉，这倒是真的。

沈氏沈采薇，杜汀兰的亲娘，的确是被毒药弄死的。

杜汀兰的处境，也的确很糟糕，是杜泠鸢倒下之后，她才忽然间崛起的。

“十小姐真是逆境出人才，难能可贵。若非神武大将军倒下了，或许十小姐不会有如今。”烈火感慨着，也藏着试探。

杜汀兰眸色微微一动，点头，嗯了一声。

“千岁爷从前不会这般冷酷，连自己身边人都下手这么毒，他到底吃了什么毒药，才会导致心性大变？”杜汀兰忍不住发问。

赫连墨体内毒素构成非常复杂，非一日能清除完毕，还有的毒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些什么鬼东西。

烈火闻言，悲伤道：“我也不知。”

“你不是影卫么？难道是太后给他吃的？”这是杜汀兰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只有见太后皇帝，影卫才会受限。

却没想到烈火轻轻摇头，眼神更哀伤：“太后是千岁爷的亲娘，怎么会舍得千岁爷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毒药？是千岁爷自己调制的，他说，他调不出沈天娇制作的毒药味道，便一直调制。”

杜汀兰手上动作一顿，两眼登时放大，心脏都漏了一拍，窒息笼罩着她。

“什么……”她难以置信，但又很清楚，赫连墨就是这般人。

赫连墨曾经笑盈盈对她说，只要是她喂的，哪怕毒药，他也喝。

赫连墨曾眷念吻着她双手，缱绻说，要她一直好好的活着，不许寻短见，哪怕每日制作最毒的毒药，他也会喝下去，甚至一天不喝她的毒药就浑身难受。

她当初只当那些话是情话，却没想到赫连墨竟然用生命去兑现这份承诺！

杜汀兰眼眶瞬间红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烈火见她落泪，继续道：“十小姐果然是真心关切我家爷的，不过十小姐不用太伤心，您现在可是唯一能让千岁爷听得进去两句话之人。若您劝劝千岁爷，别再自己调制毒药了，或许他就听了。再不济，您干脆就负责解毒就好了。”

杜汀兰无声落泪，眼眶瞪得大大的，想起了从前。

“好，我会劝他的。”她声音带着颤抖，还有一丝求饶。

倘若知道她离去后，赫连墨会这样折磨自己，她当初绝不选择用毒折磨赫连墨。

再让赫连墨这么乱折腾下去，赫连墨一定会死，死后尸体会腐烂，形成毒虫。

她决不让赫连墨变成这样！

杜汀兰费了两个时辰，才将疾风的命救了回来。

疾风被裹成了木乃伊，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着。

她不由得心痛，但又无可奈何。

最后起身道：“烈火，好好照顾他。还有，日后不管我和千岁爷发生什么矛盾，你们千万不要再为我求情，我不需要，他也会迁怒于你们。”

烈火闻言蹙眉，无奈道：“可十小姐你真的像极了沈天娇，疾风只是想帮你上位，这样对爷而言是件好事。”

“你们想让我做沈天娇的替身？”杜汀兰微微惊讶。

她可是害得赫连墨变成这样的罪人，疾风烈火这对心腹，难道不该痛恨一切像沈天娇的人吗？

怎么会再让这样一个人靠近赫连墨？

烈火无奈道：“我们当然不想，但是爷梦里叫你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恐怕是爷想让你做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