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杜天盛被气得抽搐翻白眼

怎么跟老四说话?难道是他错了?明明是杜天鸿先威胁他的!

杜天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被欺辱的画面,他的心被深深刺痛,雷公脸逐渐涨得通红,最后鼻孔出的气像烧开的水,不断喷出肉眼可见的热气。

几个数的时间沉默后,杜天盛忽然大叫起来,挣扎开李翠花的拉扯,冲着杜天鸿谩骂:“呀——翠花你闭嘴!我怎么跟他说话?我是他二哥!你要我低声下气求他吗?他娶了个流落在外的高门贵女就飞黄腾达了,这是他自己的本事吗?这是死去的沈采薇的功劳!他杜天鸿有什么本事?区区没品的芝麻糊官而已!没有沈家他能有今天吗?他凭什么瞧不起我?凭什么拿检验的事儿压我?他是怎么做弟弟的,他……”

杜汀兰冷眼旁观,听着杜天盛发泄心中怒火,深深明白这两兄弟之间的矛盾简直已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样正好,她正好来个挑拨离间,让这一家子从内部不和谐,日后再逐个击破!

当即她便接话打断了杜天盛:“二伯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难道堂姐烧了我的铺子,打伤我的人,强行换走我娘给我的嫁妆,让我一无所有,是对的?我要是手里什么都没有,那以后我在君王府还有什么地位?二伯怎么能只顾自己和堂姐,不顾我?这铺子我收回来,日后我在三殿下面前地位水涨船高,难道二伯不会从中获利吗?杜家不会从中获利吗?二伯你不要胡搅蛮缠,连父亲也一起拉下水骂,父亲要是真不顾兄弟情分,早把你们撵出这大宅院了,咱们还能在一个屋檐下做亲戚吗?”

她这一番话出口,既让杜天盛失了道理,又贬低了杜天盛,还捧高了杜天鸿,可谓一石三鸟。

果不其然,杜天鸿满脸写着‘就是就是’,杜天盛则是被这父女俩气得啊的一声惨叫,身子猛地倒下!

李翠花赶忙抱住自家男人,发现杜天盛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青。

杜天鸿也吓到了,赶忙凑上前去,结果瞧见杜天盛快翻白眼了,他急得大喊:“快传客卿大夫!快!”

“我瞧瞧。”杜汀兰立刻给杜天盛把脉,“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

说罢,又掏出一把银针,冷静道:“二伯娘,把二伯扶起来,我扎两针他就没事了。”

李翠花瞪着她吼:“滚开!谁要你扎针?你连你娘都治不好,能治好谁?滚,别想害我男人!”

杜汀兰立刻蹙眉看向杜天鸿:“爹,二伯娘这是生您的气了?连带着我也不待见?二伯现在急火攻心,一盏茶功夫内不施针,轻则落下心疾,日后激动便会心绞痛。重则偏瘫,以后走不了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她起身坐在一旁的石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喝着。

余光中,李翠花显然是不信她医术的,那满脸横肉一抖,唾沫横飞骂她:“你少胡说八道,今天你二伯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天鸿,你二哥要是没了,娘不会放过你的!哎哟!我苦命的男人啊!娘啊——娘啊——您快来看看啊,我家天盛快被气死了啊!”

李翠花这么哭嚎,杜天鸿脸色也越发难看,当即凶道:“二嫂你住口!还当这里是乡下吗?这里是京城!你闹成这样传出去,咱们杜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刚才是一时气话,二哥怎么就满口胡言乱语,还把自己气倒了?这不能怪我。”

李翠花听他辩解,更是气得哇哇大哭:“没天理啊!老四啊,你飞黄腾达了就苛待我们,处处压着我们,我们心里能好受吗?你二哥忍气吞声多年,现在就被你这女儿三言两语刺激得急火攻心,你反而说是我们天盛的错,你还有良心吗?要不是杜汀兰从中作梗,咱们两家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子?老四,你怎么不说说杜汀兰的错啊?就揪着你二哥不放!娘要是知道了,娘会主持公道的,你有本事就把娘喊过来!你喊啊!”

眼瞅着李翠花扯着破锣嗓子越演越烈,杜天鸿简直烦死了!

他拧着眉头一言不发,其他丫鬟奴才自然不会听李翠花的,一个个装聋作哑,却也有人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话。

这一幕幕落在杜天鸿眼里,更让他没面子,偏生他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彻底得罪杜天盛一家,便只得将怨气全都发泄在奴才身上。

于是他大吼:“客卿大夫怎么还不来?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请!”

此时,杜天盛忽然双手双脚抽搐,仿佛癫痫,两眼一翻,好像随时都会去世一般。

抱着他的李翠花彻底慌了,赶忙大喊:“天盛?天盛你怎么了?杜汀兰!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来看看你二伯!你二伯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杜天鸿也赶忙朝她使唤:“阿兰,还不快给你二伯扎针?”

“哦?可我似乎治好了他也没有功劳和苦劳,反而会被他们当成理所当然。既如此,我干嘛要救人?不捞好。”她砸吧一口茶,紧紧盯着那抽搐得口吐白沫的杜天盛,心里别提多开心。

李翠花眼瞅着自家男人好像真不行了,大夫又一直没来,一时间乱了心神,对杜汀兰说话的语气也柔和很多:“汀兰,刚才是二伯娘不对,你别见气,你二伯真不行了,你快来给他扎两针吧!”

杜天鸿也赶忙催促:“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扎针?这可是你亲二伯!”

杜汀兰从小到大,从未被这般颐指气使过,更别提还被对方当成压榨工具人,她简直哭笑不得。

最后冷笑道:“亲二伯?别说是亲二伯,就是亲爹,倘若只会欺负我,压榨我,那我也见死不救。”

杜天鸿耳朵仿佛被刺痛一般,猛地瞪向她,眼里都是冷光和震惊。

但越是与她对视,杜天鸿那冷光越是寒冰一般,直至最后仿佛在看仇人一般无情冷漠。

杜汀兰则心态放平,淡然道:“二伯向来不讲理,我也学学他。二伯娘要是现在就答应把铺子给我换回来,那堂姐火烧九间药铺之事我就不计较了,就当堂姐自己烧了属于自己的药铺。若不答应,那二伯就等着偏瘫吧,就是大夫来了也不一定能救他。”

李翠花吓得面如死灰,只愣神片刻便反应过来,连忙对她大喊:“好!我答应了!你快救救你二伯!”

杜汀兰一笑:“口说无凭,得立字据,不过现在取笔墨也来不及,就让父亲做个见证人吧。二伯娘,你确定会把陈记大药堂九个分号的铺子还给我,并且替堂姐赔偿我的相应损失,是吗?”

李翠花鸡头啄米似的:“是是是,你快点救人吧!”

杜汀兰这才拿着银针准备救人,却不料此时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钱大夫来了!”

李翠花连忙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刻黑着脸对杜汀兰嫌弃道:“不需要你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居然对自己的亲人趁火打劫!老四,你也该管教管教她了,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有娘生没娘养?杜汀兰原本沉静的眸光霎时间冰冷透底!

冰冷的话语宛若利箭一般射出:“李翠花,你有种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