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没有一场坍塌是意外

快三个月了,一年不过四季。

“一场祸事

大梦方醒

从此不愿再念及过往

只盼烟云散尽

你我自此两相忘”

我并没有收到肖云起的婚宴请柬,但真的豁着全部的勇气,去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西北城市,那个有着无际荒原和绚烂星空的向往之地。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未来有一天,收到我亲寄的结婚请柬,他会准备多重的礼物和多厚的礼金来参加。记得他说:“别想了,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一定会便宜了我。既然也是我的婚礼,怎么可能还需要你通知呢。”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隐约欣喜又无限感伤,我那时的感知太鲜明了,鲜明到如今仍是刺痛。

“肖云起,换作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准备万里挑一的大红包,礼物就免了吧,我挑不出来的。”

“我不会给你寄请柬的,是你不是你,都不会有请柬。”

“但我还是会去,坚定不移,风雨无阻。因为那会是我最后见你。”

那天,说完话的瞬间,眼睛慌了神,泪流满面。那天肖云起比什么时候都胆大和认真,他紧紧地拥我入怀,脖颈的温度和毛衣上的淡淡香气,我至今还记得。只是那又怎样呢,抵不过注定,都不算数了。

……

那天,我信守当初的承诺,如约而至。还是多亏了TY的里应外合,以不至于荒唐撞破。远远见着了站在门口迎接亲友的肖云起和她,我却不争气地腿软,一时间竟也怔住了。和想象中的一样帅气,不,是更甚。她也真的很美,他们真的很般配。而后,我小心藏在四层的拐角,瘫坐了许久,像极了蔫巴的兔子。倒没有那首《嘉宾》里唱得伤感,为何无比冷静,我也说不清缘由。待到他们进场了,我也整理好了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情绪,没有丝毫破绽地亲自去了外场的签到台。没写名字,只写下了“百年好合,余生欢喜”。签到台的男孩,是肖云起的堂哥,我见过照片。接过礼金时,他似乎也认出了我。他轻声细语地说引我入座,我只浅笑着婉拒:“谢谢,我还有行程要赶。”转身时,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好在表情和肢体都意料之中地配合默契。

我出了酒店,径直去了机场,取了寄存的行李箱,在机场的洗手间里卸掉了精致的妆容,飞往敦煌。后来在敦煌的酒店里昏睡了几天,又驱车去了周边的城市耗了十几日光阴。直至感到身体不适承受不住了,才回了江苏。

回到江苏后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做了检查,查出了说来还挺吓人的毛病。再后来,住了院,再观察,挂了水,消了炎,打了全麻,做了手术……直至出院,俩月有余,虚晃成影。

不似看上去的那般疼痛,只是防线全无。

我假想是他最后一次护我,因为他曾比任何都能让我上瘾,因此他也比任何都能止痛。

……

我彻底没有他了。这三个月算是我贪心,也是我荒唐。

我们没有以后,所以以后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