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怕触及我们之间最显眼又都在掩盖的矛盾。
已经半年没见了，我很想他。
其实我们的矛盾很简单，我爱而不得他只把我当家人。
自下药成功，他又没怀疑我，再看见他喝酒我就忍不住蠢蠢欲动。
我不想再被他只当妹妹看。
最有效的方式我只能想到这个。
我想下药又那样方便，他防着所有人都不会防我。
但百密一疏。
才四次而已，我哥就留了心眼，他在那之后藏了自己喝的每一次酒拿去化验，但我不知道。
于是他生日八月八日那天，我们再次在家喝酒，他在最后失智之前，把杯子放进沙发下面，第二天送到检测机构。
也许他早就怀疑我了，不然不至于几次中套，不论过程最后都是和我在一张床上赤身露体的醒来。
只是他总不想怀疑我，所以我才成功了好几次。
那天和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样，回家路上司机还说今天哥哥下班很早，已经在家里等我了，我很高兴。
但在家等着我的是满屋子烟，和装了一整碗的烟头。
碗边上是一个档案袋，上面还印着检测机构的名字地址电话。
他就坐在沙发上，听见我回来也不言语，继续抽着烟。
说不清那时候的我是什么心情，好像比起害怕如释重负要多一些。
我走到他身边，把烟拿过来熄灭。
他也许是怕烫着我没有躲，只是被我拿走后又立马抽一根想点上。
我就拿走了打火机。
他这才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了，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就看向打火机想拿回来。
我把手背到身后。
池行归没再抢打火机，只是往沙发上一靠，像再也提不起力气，很长很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声音很沙哑：“没什么……想跟我说么？”
“我喜欢你。”现在彻底暴露，我反而有种诡异的冷静。
我哥震惊地看过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乱*！这是强女干！！”
我倔强反驳：“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领养的，我甚至是个亲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他愣怔一瞬：“你都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从小就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拿这个嘲笑我，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
小时候会疑惑，为什么平时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不会再来看望他，为什么哥哥再也不带我去杨家祖宅了。
偶尔问他，他总含糊其辞拿别的东西分散我注意力。
知道身世后，就再也没问过。
因为那不是我的爷爷奶奶。
“但你还小……你还什么都不懂……”
我打断他：“我已经成年了，哥，我能明白自己喜欢谁的。”
我哥只是轻轻摇头，说出那句我怎么也忘不掉的话。
“可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也只会把你当妹妹。”
我不可置信，他明明对我那么好，明明甚至能为了我不再打算结婚。
“那也不是喜欢，那只是怕你没安全感……我只把你当亲妹妹，我也不会去喜欢自己的亲妹妹。”
我哥说完就走了。
从头到尾，只看了我那么一眼。
烟雾熏人，呛到咳红了眼。
一个星期我哥都没出现，短信电话都是于明回的，只说在忙在出差。
终于在一周后的某天，再询问于明，他回说我哥已经到了家。
我没注意于明的欲言又止，只觉得我哥就是会对我心软。迫不及待推了所有安排冲回家。
随着指纹开锁后滴的一声，门打开，那一阵阵娇媚的喊叫也传了出来。
我愣在门口，各种声音愈发激烈，我慢慢走进去。
玄关都是散落凌乱的衣服，一直到沙发上，交叠相拥的两具赤净身体，就这么直白的闯进我眼里。
池行归抬头看到了我，皱着眉头无声地说让我出去。
然后就彻底无视我，搂着那个女人深吻。
我后退几步，关上门，所有声音都被隔绝。
长吸一口气，眼泪也跟着呼出去。
像自虐一样，我就在门口站了许久。
门突然被打开，撞得我后退几步。
娇俏的声音传来：“哎呀？怎么还有个小姑娘站这？”
我哥的声音稍小一些：“估计我妹回来了。”
“原来是池总的妹妹，你好呀，我和你哥一会要去吃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我说不出话，也不用我说话，我哥直接回绝：“我们约会带她干嘛，一会家政来了会给她做的。”
声音越来越近，我就这么看着我哥搂住那个女人走了。
楼道空旷，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妹妹不会听到什么了吧？是不是害羞了都不理我。”
“你不害羞吗？还是被人听到会让你更兴奋？”
“哎呀～池总你讨厌～”
我站在那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直到家政阿姨准点过来，疑惑地问我站门口干什么？
我摇头，回神后往电梯走去，一个腿软还差点摔着，原来是脚站麻了。
“哎呦小心小心，是不是低血糖了？进去先吃点水果吧。”阿姨扶着我想往里走。
我用力抽回手靠在墙上：“不进去。”
“啊？”
我缓了口气：“今天不在这吃，不用做了。”
想离开腿又麻得发软，我只能靠在墙上。
家政阿姨还想说什么，被突然出现的盛向东打断。
“哟，刚好在门口呢？又跟老爸吵架了，来你家蹭个饭！你哥不在吧？”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几乎恳求：“带我走。”
“怎、怎么了？”
“带我走！”
“好好好，那…那就出去吃呗，阿姨你别做饭了啊。”盛向东扶着我走了。
“怎么啦？”盛向东憋不住，刚进电梯就问，“发生什么了？腿怎么还受伤了？”
我只摇了下头。
“你说话呀！怎么了？”盛向东着急，“谁欺负你了，我带几个兄弟揍他去！”
“只是脚麻。”被他吵得烦躁，才勉强解释一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脚怎么了呢！”电梯刚好到了，盛向东蹲到我面前，“上来吧，小弟背你去，我车停外面呢，可远。”
……
那套离学校最近的公寓，我再也没去过，里面的所有东西也全不要了。
回到月光，放回那个专联系我哥的手机，再回学校找了最远的支教学校，填好申请单签好合同，再没见过池行归。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