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忆拿着根破竹棍和一个破电锅,还没进房间,就听到周详和老必敲何志伟的竹杠,于是凑趣拿着破竹棍和破电锅敲打出声音。
“有你什么事啊?你也来敲竹杠!”
何志伟看见闻忆眯着双眼笑嘻嘻地敲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被老必和周详抓住话柄,正愁着无处发泄呢,正好来了一个撒气桶,所以对着连话还没来得及说的闻忆,就是一记猛捶。
冤,堪比窦娥!
刚到,还没开口要饭就躺枪,他笑嘻嘻的肥脸也不以为意,放下竹棍和破电锅,自顾自地宣布:
“骆队指示,第一件事,今天全队都要进行防火安全大检查,消除火灾隐患。”
说完之后,他也不理会有没有反馈,拿着小棍开始到处扒拉。他走到何志伟的床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下了,撅着肥屁股,打开手机电筒,拿着小棍在床底下乱捅。
看着闻忆有些肥硕的身躯,撅起肥屁股,何志伟真想踹上一脚,但他终于忍住了,而且突然笑了。
“闻大内,你就像钻进鸡窝抓鸡的鬼子。”
何志伟说完,就觉得自己亏了,骂了闻忆,也把自己捎了进去,这是自己的床啊,不是给鸡睡觉的窝,但愿趴在床下的闻忆没有听出来。
“老何,你这破鸡窝,连根鸡毛都没有。”
闻忆呼哧带喘地钻了出来,站起身来,还在喘个不停,狼狈到顾不上保持自己挨抽的笑容了。
“大内,你要找什么啊?”
何志伟觉得让胖子撅着屁股,到床底下找东西就是一种酷刑。
“还能找什么,容易失火的电炉子、电火锅,汽油、酒精易燃品!”
闻忆敲了一下破电锅说。
“闲的!”
王必成没好气地说。
“骆队那天出完了火灾现场,被深深地触动了,他要认真抓一下队内防火安全。”
闻忆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就你一个人钻床底查?”
何志伟觉得这算不上认真。
“我这是在给领导探路,一会儿他和薛副要亲自出马!”
闻忆拿着小竹棍挥着。
“形式主义!”
何志伟吐槽道。
“你们不是也出现场了,怎么就无动于衷呢?天天就想着吃!吃!吃!哎,对了,你们吃海鲜大餐准备去哪吃啊?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海鲜烧烤自助,一人一百一,我带你们一起去呗。”
终于说到了敲竹杠的本质,不过闻忆的话题太跳了,哪和哪啊,根本就不挨着!怎么就让他这个吃货联系到一起呢,吃货的世界真的不太好懂。
“吃海鲜大餐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还是继续掏鸡窝,好好地抓鸡!”
何志伟假装呵斥着。
“去你的吧,你才抓鸡呢!”
被比喻成鬼子总是让闻忆不舒服。
“哎,对了,你刚才说安全检查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呢?”
何志伟回怼之后,想起来闻忆的话没说完呢。
“李宾呢?这家伙去哪了?”
闻忆被何志伟一提醒,想起来忘了说第二件事。
“他请假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何志伟没当回事,随口一问。
“这家伙又请假了啊,看来,人要是得意了,好事挡都挡不住!”
闻忆说完摇了摇头。
“他有啥好事?”
何志伟疑惑了,不知道李宾会有什么好事。
“组织决定今年队里授予李宾三等功。”
闻忆实在是笑不起来了。
“啊!”
周详、王必成和何志伟同时发出惊叹。
“年度评比我们探组推荐的候选人是老必啊?”
何志伟心里有点不舒服了,搞群众推荐,又肆意篡改探组的推荐,这骆队玩的什么鬼把戏!
“骆队说,今年李宾父亲中风,他上有老下有小,克服了极大的家庭困难,出满勤干满点,任劳任怨坚守本职工作,完美完成了队里交给的各项工作和任务。”
闻忆尽量叙述了骆秉承的原话,怕引起歧义。
“他也算满勤?有没有搞错,队里一直都在欠大家倒休呢!唯独不欠他的!怎么他还算满勤!年年大家都会加班备勤,欠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月了吧,老必就不用说,今年连周详欠的倒休都比他多多了。”
何志伟对李宾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但是对队里不尊重探组的推荐感到不快。
“这只是候选人之一,还有四组的探长汤蔚辰,一组的技术员伍鹤立,内勤的鄙人,二组史良,五组的赵安邦,明天民主评议投票,还要仰仗大家神圣的一票哦。”
闻忆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这样的脸就是得便宜,还张扬的样子,史上最欠揍的表情包。
“那你是来给自己拉票的吗?”
王必成冷冷地问,他语气冰得刺骨,硬得似钢,石佛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屁!我就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骆队说了,你们外勤辛苦,荣誉和奖励偏重于你们这种跑外勤的侦查员。”
闻忆忙前忙后地跑腿,落得一个陪榜的角色,也是挺悲催。
“哦,那队里就内定李宾了吗?这有点不可思议。”
何志伟感到不安,民不患寡,虽然李宾也是自己探组的人,胳膊肘应该向内拐,但他总觉得这事蹊跷。
“这是掺沙子!”
王必成平常就是一副战斗脸,这下更紧绷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
闻忆看了看王必成,又看了一眼何志伟,何志伟沉思中,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差不多吧,明天民主测评投票,骆队安排我来打个招呼做工作,明天要投票要投给李宾和汤蔚辰。”
闻忆笑眯眯地接着何志伟的话说,他丝毫没有受王必成的影响,也没有陪榜的沮丧。
“脱裤子放屁,这样搞拉票,还用搞什么民主测评投票?!”
王必成连目光都变得犀利起来了,气得来回踱步打磨。
“新鲜啊,闻大内,你也是候选人,骆队还让你来拉票,这不光是陪榜,还要悲催地替别人拉票,你不觉得被虐?骆队是不是给你了更大的好处了!”
何志伟觉得诧异,闻忆也是队里的老人了,虽然深藏不露,平时谁都不得罪,但也不是完全听话的跟屁虫,一定会有什么交易,他审视着闻忆。
“我有屁好处,我就是一个听喝的驴,领导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闻忆被何志伟盯得十分不舒服,如芒在背。他讪讪地自黑一下,不过即使如此,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脸红。
骆队告诉他,明年政法学院有一个代培在职脱产的研究生班,市局给了队里一个名额,骆队说安排他去,这可比三等功实惠多了,不仅能在职拿研究生文凭,闻忆还想拿了文凭后,调到法院工作呢,所以小小的三等功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闻忆当然会笑眯眯地欣然接受,他不时地憧憬着未来大法官的样子。
“明天我就不投他们,就写我自己的名字!搞拉票做小动作,这是对民主测评的亵渎!”
王必成一脸铁青,像一头真倔驴站在了房屋中央,他不再踱步,评功授奖搞暗箱操作他受够了,辛辛苦苦白干一年,不仅没有肯定,还被潜了,他感到愤怒。
“唉,没用的,都是组织定好的事情,而你就一票,根本就没用。”
闻忆居然叹了一口气劝说着,不再是一副欠抽的模样。
“还有我!”
何志伟站起来,举起了右手,他看着闻忆,严肃而坚定地说,他想让骆秉承知道他不会屈服。
“Me too!”
周详眼窝深陷,但是表情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