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不是逼着石盛豪提供自己有罪的证词,而是让他找来那个能够证明他不在杀人现场的证人,是在帮他洗脱杀人嫌疑,他有什么好推脱的!用不用我们为这事再找他聊聊。”
何志伟眯了二十分钟,尉迟文號推门进来时,他就一下子醒了,听到尉迟文號推三阻四的替石盛豪挡驾,他心里十分不爽。
“你在单位睡觉崔鹏和周详在那边闹翻了天,你都昏睡不醒!怎么我和尉迟律师这么低声说话你就醒了?”
王必成感到疑惑不解。
“心里有事哪会睡的那么死!”
何志伟人虽然醒了,但头依然处于昏睡后发懵的状态,说完后就呆坐那里等着彻底清醒。
这时章一楠的电话铃响了,大家都静下来等章一楠接听电话。
“嗯,啊,你等我问一下。”
章一楠一开始还哼哈的应着,最后她把电话从耳边拿开,冲着何志伟大声问道:
“何探,明天咱们有哪些工作要做呢?”
章一楠这个样子接电话,很显然是想让何志伟替她挡驾,可惜何志伟还在那里犯傻没醒透呢。
他木呆呆地说道:
“明天我们值班在单位备勤,如果没有现场,就没有什么具体事情要做。”
章一楠翻了一堆白眼给何志伟,在心里怪何志伟听不懂人话,但也没有办法,她只好乖乖地答应对方:
“嗯,没事,我可以去!好,再见!”
章一楠无奈地放下手机。
“何探,你真是的,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我的意思呢!”
“你什么意思?”
何志伟随口问完之后,人也彻底醒了
“就不知道找个理由替我挡挡吗?”
章一楠觉得何志伟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笨到家了。
“什么事你自己还推不了?”
何志伟听出章一楠的埋怨,但时间不会给你一秒钟后悔的机会,想要补救,晚了!
“艾滋预防宣传活动,原来报道这个活动的人突然病了,我们栏目组想让我去,但这个事情我平常关注不多,明天就要采访,我没准备不说,还要恶补相关知识,还要列好采访提纲好多事要做啊。”
章一楠想着还要做那么多准备头都大了。
“国际艾滋病日不是过去吗?怎么还要搞主题宣传?”
王必成感到不解。
“这是一个系列活动,围绕着大学生艾滋病发病率较以前有所提高,相关单位联合教委开展的活动,明天的主题是《苦读寒窗十余年,莫为寻欢懈怠一场空》。”
章一楠头都大了一圈。
“您是记者?不是女警啊?”
尉迟文號有些惊异的问道。
“哦,我忘了介绍了,这是都市晚报法制栏目记者章一楠,根据市局宣传部门指示,章记者到我队随案采访警队工作情况,如果你们对此提出异议,她可以回避。”
何志伟介绍着。
“没异议!没异议!上次,我看章记者挎着相机到罗总遇害的现场,我以为是何探带着女警勘查现场,我想这位警察小姐姐好漂亮啊,结果是误会了,哈哈,不好意思。”
不知道尉迟文號的不好意思从何而来,他一直也没怠慢了章一楠,难道知道章一楠是记者了,还能让他更热忱一点不成,他已经把章一楠夸出酒窝了。
“呵呵。”
章一楠真的笑成一朵花了,她看着尉迟文號笑意盈盈地说:
“尉迟律师就是会说话,上次我就和何探说,尉迟律师风度翩翩,石董是慧眼识英才啊!”
‘英雌识英雌’!何志伟在心里嘀咕着。他看着章一楠笑成一朵花不免有些吃味。
一句好听的话一哄就美上天了,她也太好糊弄了吧。
何志伟有点内味了,心里泛酸水。
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拿出一支就赌气地抽了起来。
爱情的标志就是排他性,这是是人类自然属性。爱情伟大,但并不属于共享范畴,像林亮爸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这个活动我明天也去,我们律所也接到了邀请函了,准备为那些染病或者因此辍学的学生提供法律咨询和援助。”
尉迟文號十分热情地介绍着。
“这么巧吗?我还说呢,明天去采访这些学生,属于高危人群,又涉及隐私,应该没有人会接受记者的存在吧,更别提采访了,我心里正犯愁呢,真怕冷场让采访失败。”
章一楠愁云去掉一半。
“就是一个公益宣传的系列活动没啥可怕的!今年的这个活动去过两次了,明天是第三次。你别害怕,现在这些孩子都比较看的开,虽然也会有恐慌恐惧,但也没有过去那会儿谈艾色变了,您只要是不带歧视性的问话他们很健谈的。”
尉迟文號侃侃而谈热情介绍着情况。
“那我就放心多了!”
有尉迟律师在场,章一楠相信明天的采访会轻松很多。
“你不用担心有事找我,我结识几位学生患者,到时我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采访,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尉迟文號热情的说着。
“尉迟律师如此热心公益事业真是难得,无私奉献是很高尚的品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章一楠的夸赞让尉迟文號感觉觅得知音,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忽视了何志伟和王必成的存在。
“呵呵,我真没有那么高尚,我参加这种活动,是可以抵扣律师每年无偿法律援助时间的,并不是白干。”
尉迟文號谦逊的据实禀告。
何志伟和王必成一句话都插不上,看他俩对话,何志伟都被凉成干了,挂在那里在风中凌乱。
王必成看着尉迟文號实在是不懂事,光顾着哄女孩子开心忘了正事,于是他轻咳一声,打断了尉迟文號与章一楠的交流。
“尉迟律师,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你是不是该去和石董商量一下啊,不行我们自己去找,你说他今天被警方询问有点多,但也不能让我们干等着啊!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
王必成本就是一张石佛脸,一旦不愉快了,那脸冷的赛过窗外冬日严寒。
“对不住,王警官,我这就去和石董商量一下。”
尉迟文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的收敛了自己,又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
他合上手里的小本本,站起身转头就要走。
“尉迟律师,等一下还有一个事。”
何志伟假装悠闲的吐出一口烟,然后平静的说:
“我们想查一下财务的原始单据从一期到三期的。这个你也向石董汇报一下吧。”
“好的,何探,我这就向石董汇报,不过原始单据的量太大了,你们俩要是看全了,估计要看三个月。”
尉迟文號谦恭有礼换掉了刚才与章一楠聊天时的热情洋溢,一秒钟变回克制内敛低调的样子。
“你去向石盛豪汇报就是了。”
王必成有些不耐烦。
“石董今天受了些惊吓,可能要劳烦各位在这里多等等。”
尉迟文號丝毫没受王必成的影响,依然是恭敬有加。
这是何志伟他们难以做到的样子,风风火火率性而为,风一样男人,做事信奉快、准、狠。破案抓人一气呵成。
克己的人能做宰相,唱着大风歌的刘邦能称帝,何志伟感觉命中注定只能是干活的普通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