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身装扮和你一点也不搭。”
卡米罗毫不留情地吐槽，“你终于厌倦了带皱褶的圆领和五分马裤配紧身长袜吗？”
吉恩看着尼古拉臃肿肥硕的身材，想象了一下他穿着紧身长袜，腿上的肉被长袜箍紧，不住颤动的情景，一时压抑不住笑意，嘴角艰难地扭曲了。
“我说，你这个娃就是太不懂得追赶时尚的脚步，才会到现在都追不到女人喔！”
尼古拉故作优雅地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缓缓摇晃了几下，这使他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娘气。
他一向自诩时尚的弄潮儿，无论是全身上下像拼图一样分为四种颜色的衣服，还是颜色艳丽的苏格兰方格裙，在它们刚进入流行之列时，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尼古拉穿在身上。
“切，说得好像你追到女人了。老子才不要穿成圣诞树。”卡米罗回答道，“比起这个，看来你赚的比以前多了不少？”
他又看了看尼古拉胸前那排璀璨的宝石，朝他一挑眉毛。
“霍霍霍，小娃你眼馋了吗？”
尼古拉得意地拉起前襟，炫耀地在扣子上轻轻一弹。
“戴着这鲁比可以让鄙人财源广进喔。”他又屈起大拇指，贴在一颗扣子旁边，展示着那根手指上戴着的镶有大块鲁比的戒指。
“而这戒指可以让鄙人逢凶化吉、变敌为友，所以我们现在才有机会站在这里讨论合作事宜喔，我的卡米罗小朋友。”
“喂……你们以前认识吗？”
切斯特和克丽丝汀对尼古拉相当不屑，话都懒得说一句，只有吉恩对他抱有好奇。
“啊，是的。这家伙以前是公会里负责处理赃物的主管，同时兼任分会的炼金师，真名也不叫尼古拉。”
卡米罗咬着牙回答：“不过看样子他现在改行了。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只是听别人说他愿意帮忙。”
那个人就是肯。
虽然肯平时像一块垃圾一样邋遢，也不介意别人欺负自己，但他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脉。
“我问你，老康利，你现在脱离公会了吗？为什么同意协助修道院的行动？”
“霍霍霍，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喔。正因如此，鄙人才需要你们的协助喔，我们可以说是互相帮助了，这样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喔。”
“你想要什么？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切斯特终于屈尊发话了。
“霍霍，鄙人这次完全是真诚地想与你们合作，完全没有其他的意图喔！”
尼古拉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胖胖的身体极有弹性，比看上去灵活多了。
他用搞笑系数满点的滑稽口音说道：“你也是知道的喔，我作为一个没有盗贼技能的炼金术士，在公会里一直是被当做纯粹的工匠来利用、压榨的！”
说到后面，他加重了语气，狠狠地抒发自己的情感。
“所以鄙人一直都抱有脱离公会的想法，鄙人在这里所得到的待遇，与鄙人的能力是完全不相配的！在鄙人一脚踏出卡尔宾兰、改行经商后，收益每天都在翻番！鄙人已经证明了自己！”
“但鄙人依旧无法得到公正的待遇，无时无刻不在被那帮可恶的小偷压榨、剥削！”
“普鲁托斯的金算盘呀！卡米罗小娃，鄙人没有对你人身攻击的意思喔。”他意识到面前未来的合作伙伴中，卡米罗也是“可恶的小偷”，连忙改口解释。
“没关系，我不介意。”
卡米罗丝毫没被他义愤填膺的心情感染，淡淡接道：“你不是一直都处在这样的地位吗？在盗贼公会里拥有专业技能是基本条件，像你这样的人能被接纳，已经非常稀奇了。”
“更何况你作为法师转职而成的炼金术士，竟然连低级的戏法都掌握不全，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被区别对待了。当初给我和肯叔叔落井下石的你，可是根本看不出有现在这种自卑和危机感啊。”
“你这个娃……唉，你说的也对，难怪你会恨鄙人。”
尼古拉叹了口气，用释然的语气说道：“当初鄙人的确有些天真的想法，以为只要赶走你们俩，能讨得分会长欢心……普鲁托斯啊，真没想到，鄙人这个出力最多的几乎没得到什么，该死的分会长亲自许诺过给鄙人的位子，也被分给了别人。”
当他感到被背叛、欺骗的巨大苦楚，去找当时还是分会长副手的塔巴莎讨说法时，得到的答复是会长根本不记得说过这种话，并要求尼古拉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能力，老老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样的职位对他来说，属于痴心妄想。
“该死的分会长终于自食恶果，他死了！”
尼古拉叫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快意：“只可惜上台的是塔巴莎，她比原分会长还老不死、还要可恶！愿她的黑心在黑后的祭坛上流血！”
“鄙人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从汐风脱离出去，为此鄙人必须得到你们的帮助，同时你们也需要鄙人才能达到目的，明白了吗？鄙人与你们之间有着利益牵扯，所以这次你们完全可以信任鄙人！”
卡米罗沉默了一会，接道：“就算你脱离了公会也需要鼻烟，最后不是还得回来，再被抓回去吗？”
“你知道的吧，‘没有人能在卡尔宾兰成长后再离开她’。”
这是一句本地流传的谚语。每个卡尔宾兰人从小就知道不能背离故土，不然便会招来她的嫉妒和报复。
卡尔宾兰不允许自己养育的孩子向往别的地方，她的孩子只能被拴在她的身边。
“肯给了我承诺。”
尼古拉似乎不想透露细节，含糊地说道：“他会帮我做一个新的身份，再为我解决以后需要的鼻烟。只要你们杀掉分会里每个认识我的人就行了。”
***
吸血鬼带着安雅来到臭水沟的深水区，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那些水又脏又臭，上面漂浮着泡沫和泥状、棉絮状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安雅看了一会，几乎要哭出来了。
然而状况不允许她继续犹豫。吸血鬼动作很快，他带起的水花已经要消失殆尽了。